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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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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半開半閉,涼風伺機湧入客房,吹散何必幾分愁緒。

何必現在已住進這家客棧,宋聽筠已為她安排妥當。

街上人聲漸漸稀少,偶爾兩道腳步聲過去,外面很快恢複靜谧。十五清明節,鬼門開,活人避。

沒有活人想觸鬼黴頭。人們大多早早祭拜完畢就回家鎖上了門。

圓月已經升起,慘白的月光照在這間客棧院子裡,大地仿佛落了一層霜。

院子中間那口井旁邊,現在還有一個人正在打水。

客棧裡很安靜,客人幾乎都回了各自房裡。從幾扇窗戶裡透出燭光,照在院子裡,和月光重疊在那個打水的人身上。打水的竟是那個婢女。

她的身闆實在不算寬廣,起碼就比不上那位秋老闆的寬。這副小身闆搖杆提桶,看起來十分吃力。她那兩位主子真是狠心,指揮一個小丫頭幹這麼重的活。

但她又不得不做這些重活,隻因生活比這桶更重。

何必垂首,心裡忽然閃過幾分同情。

婢女将一桶水搖了上來,倒進了旁邊的木桶裡。接着她起身撐了下腰,休息片刻後準備繼續,但有人已先她一步取走木桶。婢女轉身一看,發現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面具女子。

婢女見了問道:“你是來幫我的嗎?謝謝你”說完不等回答,又抱怨了一句道:“若非我那主母每日要用這冷水洗臉,我這會兒早就休息了。”

何必一句話還沒說,那婢女卻好像憋了好久的話,此刻終于找到人說話一樣。

婢女好奇道:“你叫什麼名字?”又道:“我姓柳,名柳,你可以叫我小柳,也可以叫我柳兒。”

柳柳已經說了五六句話。何必已經有些後悔有幫她的想法。

柳柳又問道:“你是不是劍客?是不是走南闖北去過很多地方?”

何必無奈回道:“你好多的問題,是想先聽我回答哪一個?”

柳柳笑了,道:“那你先說,你為何要戴着這個面具吧。自從見到你,我就很想問你這個問題。”

何必一愣,倒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柳柳見她愣住,眼神帶了幾分小心,說道:“若你不想回答,也不必回答的。不過我總覺得,無論什麼樣的我,都是我,為何要以旁人眼光來定義我是美是醜。他們不過見我一面,難道比與我一起長大的我,更有資格評議這樣的我是美是醜嗎?”

何必轉身看了眼柳柳。此刻柳柳臉上的麻子被月光隐了起來。刹那間何必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十分好看,若不是因為她這臉麻子,她的長相,幾乎可稱為絕色。

但再好看的容貌,也比不上這顆善良美麗的心靈。她的善良,就已勝過千千萬萬的人。

柳柳見何必不說話,似乎誤解了什麼,她小心看何必一眼道:“你千萬不要因為某些人的評價就灰心。”

何必伸手碰了碰面具,猶豫下道:“不是我不想,隻是這面具我取不下來。”

柳柳道:“這事真稀奇。倒是比我那兩位主子遇到的事情還稀奇。”

何必已轉身去打水,聽到時接了一句道:“什麼?”

柳柳道:“我們本是來省親的,但到了長安才發現,我那主母的本家連人帶房子都找不到了,你說稀奇不稀奇?”

何必道:“這……确實奇怪。你主母可是很多年都沒回來,也沒與家裡通過書信?”

柳柳道:“這我便不知道了,我隻是她們半路買來的丫鬟。”她說着看了眼木桶,見要滿了,忙道:“夠了夠了,再多也用不到的。”

何必将搖杆放了回去,起身時忽然聽到不遠處一聲冰裂。很細小的聲音。她找了下發現聲音是從一口水缸裡發出來的,水缸離柴房不遠。這身功力似乎也加強了她的聽力。她離着水缸十幾步,竟能聽到寒冰融化的聲音。

柳柳費力提起水桶。何必見了想要幫她一把,卻被柳柳婉言相拒。

柳柳道:“我與你待這麼久已經很不妥,若再被她們瞧見你送我回去,指不定要如何訓斥我。你若真為我好,讓我自己提回去就好。”說着已提了木桶離開。

何必看着柳柳走遠。

店家已經在剛剛關了店門。已有很多客房熄了燈。街上也已沒有一個活人。咿咿呀呀的戲文從遠處戲台傳了過來,更襯得這夜十分靜谧。

何必回房後不久凝神打坐,隻是注意力卻全放在頭頂上方的客房。

那裡是傅流雲的房間。

樓上很安靜,偶爾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這聲音沒有明确的目的地,好像聲音的主人愁緒也很多,腳步便顯得躊躇。

過了不知多久,何必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輕歎出一聲氣。不知千金是否将那份解婚書交給傅流雲。如果傅流雲已經收到,她為何會這麼多的愁緒,難道她在為她擔心?

突然,樓上房門嘎吱一聲,聲音急促。接着傳來一聲輕呼。何必一愣,然後便聽到樓上有一道腳步聲從門口掠向窗戶,聲音沉穩且迫切。緊接着樓上窗沿響起“咚”一聲響。

樓上門口的腳步聲響起時,何必也沖向了窗戶。她沖到窗戶時就看到窗外一道黑影落下。黑影背上還馱着一個人,落到地上便沖了出去。

何必見了毫不猶豫翻出窗戶。黑影已經沖向北面,隐入北面房屋的暗處消失不見。何必擡頭發現傅流雲房間窗戶大開,心中一驚,又轉身看向北面。

客人幾乎都已休息。但北面那排屋子,最右邊那間柴房還亮着光。何必看到後便沖了過去。

燭光從一道門縫射出。門沒有關。

這麼晚了門還沒關,會不會是太着急進門,還沒來得及關門?

何必出聲道:“請問廚房可還有吃的”,倉促間來不及多想,她裝作找食物的客人,問了一句徑直打開了門。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出來責怪她亂開别人的門。

何必隻一想便走了進去。她進門迅速掃了一眼,柴房已布置得和客房差不多,安排得一應俱全。屋裡圓桌上有酒有肉,菜品豐盛。

這和尚一定不是個好和尚。何必掃了一眼收回視線。

她開門的動靜不小,屋裡如果有人,足以聽到這些聲音。桌上擺滿酒菜,屋裡亮着燈,那人應該離屋子不遠。現在有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怎麼會沒人出來責問?

何必心中不免起疑。她再往裡邁了兩步,然後就看見圓桌旁邊地上伸出的那條腿,走過去時發現地上躺了個人。一個和尚。她見了一驚。

和尚背上插了把匕首,匕首周圍僧衣染紅了一圈。何必看到和尚的臉時愣住。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年前被問監的沈如林。

沈如林為何會是和尚?和尚為何出現在長安?誰殺了和尚?

屍首倒下的前方不遠處,胡亂躺着一個竹筒,蓋子散在一邊。這竹筒好像是用來放什麼東西的,隻不過現在已經空了。四周沒有打鬥痕迹。兇手身手敏捷,一刀斃命,沒有給和尚呼救的機會。

誰是兇手?竹筒裡放的是什麼?兇手難道是為了竹筒裡的東西?

問題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何必略一沉思,心說這些問題,那個黑影會不會知道?

客棧現在已經關門,去官府報案也得等到明天天亮。眼下最緊要的是先找到傅流雲,想着她快步離開了房間。

黑影是在和尚房間附近消失的。和尚旁邊住着客棧夥計,此刻旁邊房裡透出的鼾聲十分均勻。

和尚房間另一邊不遠是馬棚。若那黑影不是帶着傅流雲進了夥計房,隻能是去馬棚。可馬棚裡隻有客人暫存的馬和車,大半夜的,誰會去那裡,何況夜裡天還很冷。

何必遲疑一陣後走去馬棚。

馬棚一排四間,靠院子裡的一面放着食槽,食槽外有欄杆。

何必的視線從四間馬房掃過,然後就發現了異樣。

異樣在離柴房最近的一間馬房。其餘三間馬房裡的馬都随意站着,但那間馬房裡的馬卻擠在一處,空出後面一處角落。

何必進了那間馬棚,視線從牆上掃過去,看到牆上一處泛光時眼睛一亮。月光斜照到牆上,那處特别之處便顯了出來。久被人摸過的地方,比别處都多一些油亮。

她擡手将那處按了下去,然後便聽到咔哒機關聲連着響起。聲音從牆後傳到腳下停住,緊接着啪嗒一聲,一塊地闆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個洞口。下面漆黑一片,不知通到哪裡。

黑影消失得那麼快,會不會就是進了這裡?

何必毫不猶豫跳了下去,十幾息後她才再次踩到地面。洞底前方,一條甬道向下延伸出去,也不知通向何處。

何必找到火折子點亮,火光亮起的瞬間,一陣風吹了過去。火光搖曳之間,她忽然看到側邊好多人影閃了一下,頓時一驚。這洞底分明除了她外沒有活人,安靜得都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怎麼會有人影閃過……

何必沉住氣,舉着火折子朝那處走了過去,走近時看到了側壁上的壁畫。壁畫上有很多人,有男有女,衣着打扮與本朝人大多相似,但有幾個人的衣着裝飾卻沒見過。那幾個人的衣服色彩以藍色為主,從穿着看好像是異族。

何必記起來,她看過的《人物轶事錄》裡曾提到過,有一個異族喜好藍色,衣服首飾都以藍色為主,甚至某些節日,族人要用藍色顔料在臉上畫上圖樣參加祭祀典禮。但有關那個民族的記錄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壁畫中隻有幾人是異族打扮,難道是作畫之人在紀念他們?

何必收神,心道剛剛錯看的人影應該就是這畫中人。她借着光又仔細看了下,發現畫裡的人都高舉儀仗,好像要前去慶祝什麼。隻是壁畫看起來有些年代,有些地方已經斑駁殘缺。

畫中人行進的方向都朝着前方甬道。何必擡頭看了眼,舉起火折子摸索前行。行不多遠,她發現甬道兩側忽然有了亮光。

何必滅了火折子,屏息貼着洞壁潛行一段,走近看清了光亮來源。兩邊透出光亮的地方像是在甬道兩側挖出的耳房,這些耳房好像在長安城外見過的窯洞,隻是這些窯房裡都是空的,沒有任何東西,但房頂和側壁上有熏黑的迹象,似乎這裡曾有人住過一樣。

何必按下好奇,順着甬道繼續下行,走了沒有多遠,前方冒出了一道石門。何必忽然感覺四周變得開闊,轉身時見走出了甬道,等她又看向石門時忽然一愣。

石門頂上是層層疊疊的青磚,密密疊疊聳到頭頂上方,消失在黑暗高處。青磚好像分了幾層,有些像人住的閣樓,有幾塊青磚上還畫了圖案。

她下來時的洞底離着地面已差不多有十丈,這一路過來又一直向下走,這青磚好像一直向上延伸,隻是她手裡火折子亮光不夠,想看也看不到上面有多高。

何必收起好奇,将視線收回到面前的石門上,輕輕叩了叩,發現聽不到裡面任何回響。這門好像是一整塊石頭,厚度難以測量。她在四周找了一圈,發現了牆上的那個青銅鐵環。鐵環半邊光滑,似乎經常被人使用。何必隻一想便拉動了鐵環,又是一陣機關聲。

石門轟隆開啟時,傅流雲剛醒過來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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