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感恩聚會，"沈裴生突然湊近他耳畔，呼吸間帶着薄荷糖的涼意，"陳司夜用這首曲子給被家暴的單葉伴奏詩朗誦。"他指尖劃過節目單上的楓葉暗紋，"那時候你還沒加入互助會。"

“我怎麼就進入互助會了？”

“你鎖骨被我畫上楓葉那一刻起。”

王憬葉注意到第三排坐着互助會的孩子們。自閉症少年小舟在膝蓋上疊楓葉紙，聽障女孩小雨用手語跟着旋律比劃，單葉正把毛毯輕輕蓋在輪椅上的老人膝頭。當樂章轉入最暴烈的段落，沈裴生忽然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腕，掌心的冷汗浸濕了表帶。

散場時秋風卷着傳單掠過台階，王憬葉彎腰撿起印着楓葉的節目單。背面空白處多了一行鉛筆字："那些漂走的琴譜船，後來都沉在了我夢裡。"他擡頭尋找沈裴生的身影，發現他正站在銀杏樹下，把楓葉胸針别回單葉的書包挂鍊上。

"下次讀書會，"沈裴生轉身時，一枚銀杏葉恰落在他肩頭，"給我講講你小時候折的紙楓葉船。"

路燈将兩人的影子拉長成纏繞的葉脈，陳司夜演奏的《秋夜搖眠曲》從禮堂飄來，驚起栖在霓虹燈牌上的夜鳥。王憬葉摸到口袋裡的琥珀吊墜——裡面封存着上周和沈裴生在河岸撿的楓葉，葉脈間還沾着那個午後暖橙色的光。

“好，說話算話。”

“我從不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