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完澡後，正粗暴地擦幹頭發時，影山飛雄聽到姐姐的聲音，“飛雄，手機響了，是小夏的電話——”

他下意識沖向客廳，搭着毛巾、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剛接起電話，就聽見對面熟悉的聲音，“晚上好呀，小飛雄。”

他表情呆呆地，回答道，“……千夏姐姐晚上好。”

“剛洗完澡吧，”那聲音輕笑着，“頭發擦幹了嗎？”

影山飛雄用手指碾了碾一縷還濕潤着的發尾，誠實地答道，“擦了一半。”

“那我一會兒再打來？”

他立刻一隻手胡亂地用毛巾去蹭頭發上的水汽，另一隻手握着手機，手忙腳亂中透着股奇異的鎮定，“千夏姐姐說，我會認真聽。”

“那我就直說咯？”

影山飛雄下意識點點頭，看着通話界面又後知後覺地補上句“哦”。

“……飛雄，今天是對我生氣了吧？”

“啊。”

他發出半聲不知所措的短促音調，大腦好像突然間被澆上鐵水凝鑄起來，艱難得再也轉不起來。

“我、對千夏姐姐生氣？”

好像有這樣結結巴巴的、自己的聲音在重複着，如同喉嗓被積累的鏽迹堵塞。

好像确實是這樣。但不管怎樣回想，影山飛雄腦子裡都充滿了後知後覺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