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緻的舒适,使他不由得想要往裡沖撞,看着心上人渙散的眸子,太過投入的君澈,并沒有注意到眼下的悲涼。
痛感慢慢減弱,圓潤肩頭一下一下的被撫摸,電流般的快感順着脊柱快速傳遍全身。
沈瑤顫着身子摸向旁邊破布般的衣服,伸手摸向了其中的木簪。
輕輕抽了出來,在君澈鋪了滿床的黑發上,顫着手挑起了一縷。
原本鋪了滿床的長發,随着君澈起身的動作,也是汗津津地黏在背上,落到沈瑤身上,帶了幾分癢意。
不滿人的分心,君澈在沈瑤舔了舔沈瑤的耳垂。
手腕一轉,木簪調轉了個方向,狠狠紮在了另一手的手腕上。
木簪被鮮血浸透,鮮血從手腕上的血洞往外噴湧而出,在榻上湧出一朵朵的鮮紅的花。
沈瑤很快變得面如金紙,失血也讓身體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
“如果我自由不了,至少我的靈魂應該是自由而不被禁锢的。
如果你恨我,血流幹的死法也算不得痛快,也不用髒你的手。”沈瑤說道。
手因着重力垂下,失焦的眼神掃過君澈慌張的面容,最後定格在那木簪上。
“你就這麼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嗎?甯願死!”破碎的話語,像是在雪山之下凍了千年萬年,裡裡外外都浸透了壓抑,像是要把血肉裡的骨頭連着心一并碾碎。
從此,再也不會悲痛。
隻有寂寥中的萬古長青,而非一時的枯木逢春。
簡易的玫瑰木簪,說是玫瑰木簪,也隻是有些花瓣的雛形,是雲川送她的第一個禮物。
想起雲川,那個喜歡停别人将故事收集起來說要治愈眼淚的有趣的孩子。想起,帶他回宮後不久,她送了他一朵向日葵。
僅僅八歲的孩子一邊曬着太陽,一邊嗑瓜子,鼓起的臉頰就像是一隻小倉鼠。
“這是什麼?”察覺到雲川的視線,沈瑤晃了晃手中的向日葵。
“這是什麼?”
“瓜子。”
“我說我手上的這個。”沈瑤輕輕敲了下雲川的額頭。看人一直盯着,她還以為他喜歡呢。
“姐姐,再問一遍,好嗎?”
原先木讷的小孩變得開朗些,沈瑤也就順着他說下去了。
“這是什麼?”
“向日葵,姐姐可以送給我嗎?”
燦爛的笑臉在她眼前浮現,她唯獨,沒有幫他想好出路,也不知他如何了。
閉上眼前,腦中緩緩傳來一道聲音。
“孩子,該回家了。”古老中夾雜着些吟唱,如同什麼神秘的符咒。
再次醒來時,沈瑤看着手上的血洞,已經差不多完全愈合了,隻剩下些粉色的疤痕。
身上倒是一陣清爽,被褥床單也都已經換過了。手上也沒有了無形的枷鎖,那沾着血的木簪卻不知道哪裡去了,地上鋪着厚厚的毯子,像是有什麼華貴之物,生怕被磕了,碰了。
塌邊,放着一套白衣和一套紅衣,猶豫了下,沈瑤拿過旁邊的白衣,緩緩套上。
推開門,昨日的守衛已經撤了,隻留下了一個年輕的侍衛,外面籠罩着一層結界,眯眼看過去,隐約還能看到上面的五彩光暈。
“您不能出去。”守衛盡職盡責地說道。
第二天,侍衛筆直地站着,目視前方,一絲不苟地守着。
第二天,侍衛筆直地站着,開始四處亂看起來。
第三天,侍衛已經沒有什麼正形了,不時還會跟她搭句話。
君澈也已經三天未來了,不過也挺好,反正也沒有什麼要說的,沈瑤想。一個人在這裡待着也實在無聊,不時的也就說上幾句話。
“皇後娘娘……”
猛地聽到這個稱呼,沈瑤像是愣了下,随後直接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自己的桌案上。現在的侍衛也是越來越沒有眼力見了。
“别這麼叫我!我還沒成婚呢!”沈瑤憤怒道,很快換上了抹笑,不過是皮笑肉不笑。
“你見過被囚禁起來的皇後嗎?不過是他見不得人的玩物 。”
“公主殿下?”見沈瑤沒有反應,小侍衛随即又換了個稱呼。
“好吧,您貴姓?”
“免貴姓沈。”沈瑤淡然道。
下一刻,本來在跟她閑談的人,眼睛都亮了一瞬。
“真的是您!”
“我從小聽您的故事長大。”
沈瑤往門口看了眼,那人倒是一副興高采烈地樣子,倒是給這深宮增添了幾分趣味。
“我今年十七,編瞎話也别太離譜。”
“抱歉,我說的是您父親我太緊張了,我今年十六歲,柳暮言,一直向往軍營。
就是來錯地方,不知道怎麼回事來禁軍了……”柳暮言說道。
“最近邊關也沒戰事,在宮裡不好嗎?”
“活少錢多,是個肥差,就是少年人總要有些血性嘛!這樣碌碌無為,我不喜歡。”柳暮言道。
“ 需要我給你寫推薦信嗎?”
沈瑤擡眼看過去,少年人的面貌算不上多麼俊秀,但也算得上周正,斜靠在門上,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倒也是增添了幾分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