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不太對吧?”青衿往前一步,将人護在身後。
“早産,你們不行就去問問太醫。東宮可不是你胡言亂語的地方,别以為你們青梅竹馬就亂說話。你這個公主身份怎麼來的你……”
齊月看着那雙澄澈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狠厲,隻覺遍體生寒,連要說的話都不自覺咽了下去。
明明是笑着的,卻讓她察覺到上位者的不屑,生殺予奪也不過平常罷了。
“我怎麼了呢?”沈瑤道。“你說,他要是回來了,這身份還能保得住嗎?”
“他回不回來都跟我沒有關系,回來,他憑什麼不認?
不回來,你憑什麼說不是他的孩子,你是滴血認親了還是怎麼着?我的孩子可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齊月硬着頭皮說道,那雙眸子有恢複了水潤潤的澄澈,好似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他又不傻,善良可不是腦子有問題,給人家喜當爹。”青衿道。
“除非死無對證,可你又不能殺了他?不過,你情郎倒是真死了,死之前都沒打算說出你們。
還是我那天大婚前夕我碰到你們了,兩個月半,這時間才差不多能對的上吧。”
“他不是!”齊月聲音猛地提高。
“跟他這麼做會害死很多人的,為什麼要這樣?”沈瑤趁熱打鐵道。“你們肅國公府官居一品,你如今也是太子妃了。如果他是在求權,你在求什麼?”
“當然也是權。”齊月道。
“我不求權追求什麼,他人的憐憫還是男人的愛?”
“追求權力可以,可方法錯了。
通敵叛國,其罪當誅。
何況你貴為太子妃,日後母儀天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沈瑤正色道。
“那是癡人說夢!權力,就是一塊肥肉,那有那麼幹幹淨淨就能收入囊中的。”
“以前我是想做皇後,像姑母一樣,可如今我要做太後!”
“我在别院時遇到了他,那時我有心疾,說是天生有缺,不祥之兆,在那邊靜養,多年都未曾享受過什麼關懷。隻是救了一隻受傷的小狐狸。
因為無聊,我經常跟他說話,說着我每天能見到的有限的東西。後來,他帶我去看螢火蟲,慢慢幫我治好了心疾。
他說,要送我到這人間的最高位,在不受人欺負。你知道嗎,當時我很震驚,我從未想過我還可以掌權。
你知道嗎?他甚至給了我半顆心。”
齊月說着,眼神中帶着些癡迷。
“他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父母家人沒能給我的愛與陪伴他都給我了,他予我不僅是引路人。”
“他懂我,我也懂他,懂他的野心,懂他的不易。”
“哇~”一聲大哭,吸引了齊月的注意。她走過去,輕拍着孩子的背,口中還輕哼着歌謠。
“你們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的。你離開華京太久了,局勢你控得了幾分呢。如今,是我占了上風,你們就算知道是我,也無妨,你們無力回天了。
我會送你們下去的,明明白白地下去。”齊月笑着說道。
“我們拭目以待。”沈瑤道。
看了眼霧蒙蒙的天,沈瑤轉身走了出去。
“陛下,好些了嗎?”沈瑤道。看着在一旁忙忙碌碌,來回擺弄藥材的紫菱
“查的如何了?”明安帝道。
“時間緊迫,昨日回去後臣就開始查,查到太子妃身上了。”沈瑤實話實說道。“皇後娘娘也有些牽連。”
這句話就是虛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去皇後哪兒,可要摸清明安帝的底牌,被那麼多人監視的感覺,她一點兒都不喜歡。
濃郁的藥味在房間内蔓延開來,沈瑤隻覺一陣鼻頭發酸。
高座之上的明安帝隻是緘默,似在沉思。
“陛下”沈瑤輕喚了聲,上位的人點了點頭,得到默許。
“陛下什麼都不告訴我,很難查,還有那個孩子,萬一牽扯到皇孫身上就不好了。”
“那不是我北離皇室的子嗣,你就這麼不相信澈兒嗎?”明安帝重重歎了口氣,像是在極力壓抑着悲傷。
“我一向了解澈兒,他不喜歡的人是不會碰的。要不是皇後一意阻攔,以死相逼,要保他們齊氏一脈。
要不是看在當時肅國公府一夜之間被人血洗,他們兩個我都不留。咳!”明安帝看着手心的血,閉了閉眼。
“如今看來當時倒不如成全了你們,安穩留在華京,五年之劫又如何,至少現在他還能活着。”
那悲傷,後悔的眼神落在身上,沈瑤隻覺得她的心在滴血。
又來了,她又不是個物品,用的到時拿出來,用不到時就一腳踢開。
他們為什麼都按着自己的想法安排她,卻不問她願不願意。
“陛下聖明!”青衿朝人拱了拱手。
“我們不日就要成婚了,陛下還是别亂點鴛鴦譜的好,半截黃土埋身了,不如想想這爛攤子怎麼處理。”
紫菱診脈的動作都不由得一頓,似是沒有他這麼無所顧忌,真是演都不演了。
“你大膽!竟敢如此跟聖上說話,你有幾條命夠砍的!”戴公公尖細的聲音很快傳遍屋内。
“陛下,他們從鄉野而來,不懂這麼多規矩,請陛下海涵。”沈瑤說道。
明安帝擺了擺手,示意人起身。
“你父親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和你母親就是死在當時的肅國公也就是皇後的父親手中,軍中的眼線告訴朕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