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哪兒?”走出一段距離後,沈瑤問道。
“應該已經到青州了。”
“齊公子呢?”
“我們兵分兩路了,他應該已經快到了。”
“那我們?”沈瑤道。
“我送您去軍營,那邊我去就可以,路途遙遠,您身份尊貴,一路上要是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哦。”
沈瑤并沒有反駁,這裡的地形她的确不太熟悉。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天們不見得認識我啊!”沈瑤停下道。
“您沒帶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嗎?”
“丢了。”沈瑤一本正經道。
“太子殿下呢?”
聽着在她耳邊高強度出現的稱呼,沈瑤想,早知道她就聽一句了。
剛冒出個頭,沈瑤頓覺一陣膽寒,她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
她應該去軍營走上一遭,才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線索才對。
本來就要跟他們撇清關系的,沒想到如今還要利用這個身份。
“我跟他又不熟,出城門就分道揚镳了,花錢雇了幾個人,本打算就此隐居。”
“金瘡藥,記的敷藥。”沈瑤拿出個小瓷瓶,放到了花川手中。
為了不讓人起疑,她隻是調理了下内裡,外面看上去還是有些可怖的。
“好。‘
地上的幹枯枝葉踩上去發出些吱吱聲音,縱然已經發黃變黑,似乎還隐含着春夏秋三季積聚着的草木清香。
“澈哥哥,你要走嗎?”藍櫻坐在桌邊道。
“是啊,我出來太久了,該走了,該回我的家了。”
君澈腳下未停。他要回去看看,他的國家,他的愛人,都怎麼樣了,穿胸一劍的感覺他現在都記得,那冰涼的淚更是。
“我有話跟你說。”藍櫻道。
“什麼?”君澈簡單收拾了一下。
“我懷孕了。”藍櫻道。
“所以能不能别來回走來走去了,你晃得我頭暈。”
君澈猛地僵在了原地,腳如同在地下生根了般,平時伶牙俐齒的人也愣了瞬間。
“孩子,什麼孩子,我不知道……”話一出口,直覺不妥。
“孩子,孩子好啊,那祝你們天天開心。”
“多謝。”藍櫻道,她突然就沒有了什麼逗人的反應,正色道。
“聽說,邊疆開戰了。”
“邊疆?”君澈猛地睜眼,看着手心出現的冰魄,它的主人定位也在邊疆,猛地吸了口氣,想起自己此時是背對着人的,平複了下呼吸,匆忙打了包。
“怎麼了嗎?”藍櫻道,她這些天想了很久,不如再把一切都推回正軌,盡她所能吧。
“我要走了,你保重。”
君澈抱了下拳,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匆忙之下都忘了問人什麼時候成婚的。
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後人的眼神,愧疚交織着眷戀,又是一切都塵埃落地後的無奈。
“到了。”花川道。
“李将軍呢?”
“半個時辰前,李将軍出去了。”守衛說道。
“好了,就到這裡吧。”沈瑤道。“你去吧,别誤了事情。”
“嗯嗯,姐姐保重。”
看着眼前的少年,沈瑤也是揮了揮手作别,這一段走過來,他們的關系倒是拉近了許多。
沈瑤坐在房屋中,開始重新研究起了其中的封印。她倒是沒想到,這個勇毅候倒是懂這麼多陣法,小小一塊木頭,數個封印疊加,威力也是大大增強。
比之解開它,毀了它反而要更容易些。
手指間動作不停,一個個小術法炸開。
“嘶嘶”地響着,陣法轉動間慢慢顯露出一個破綻。
“破。”沈瑤低聲道,“嘶嘶”聲加大,從脆弱處封印炸開,各種陣眼便顯露與眼前了。
濃重的血腥氣彌漫開來,來不及多想,沈瑤将木頭變小,塞進袖子中,連忙跑了出去。
“李将軍?”看着眼前别來無恙地人,沈瑤出聲道。“他怎麼了?”
“受了傷。”軍醫看着沈瑤,眯了眯眼,他并未見過,可看着裝束,也是位貴人,到底身份不明,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聽出話語裡的防備,沈瑤往後退了退,站在旁邊看着,隻見年輕的軍醫眉毛都快要皺在一起,像是有些棘手。
“脈象亂了,怎麼會這麼亂?”軍醫喃喃道。随即拿出幾根銀針,在火上燒了幾下。
“您要回避下嗎?”軍醫道,手上動作也沒聽,把铠甲脫下來後,毫不猶豫地把這裡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