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神是該歸位了,三萬年了,這很正常。天上三十六正神,各司其職,萬一有問題,我不在,也會在誕生一位的。”君澈說着看向了沈瑤,露出了個笑容。
“我願在凡間與阿瑤永世相伴,看日升月落,在不問其他,做一場永不凋零的夢。”
楚晝本想說些什麼,但看着君澈堅毅的神情,到底沒有走出那一步。仙界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神界重啟的,神界重啟,受影響最大的就是仙界了。
“你想得美,你身為衆神之首,不回去,就等着他們互相打吧。你做了十幾年的太子,群臣無首會發生什麼你很清楚。别說什麼他們無欲無求,你自己做到了嗎?互相打擊,謀取私利,到時候神界衰弱,内憂外患,可就由不得你了。守護天下,是神的使命,這話說說就算了,你信嗎?”望照說着,一個瞬移,移到了沈瑤旁邊。
“我信,衆神順應天命,應時而生,本就一心護佑蒼生,這點無可指摘。”君澈一字一句說道。
“玄曦,那你呢?”望照看着君澈的眼睛,像是要從那片平靜之下找出些曾經的熟悉,可看過去,隻剩滿目的陌生,依稀之間,才能從縫隙找出一點兒故友的影子。
“我會自請除去神格,将所有靈力贈予下一個天命之人,來贖清所犯罪孽。”君澈道。
望照不可置信地低了低頭,眼瞳都泛着些紅色,不信昔日故友竟會如此絕決,忍心獨自前往未來。
“你想知道她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嗎?這個柔弱的,不堪一擊的女人。”望照說道,眼神中帶着些明晃晃的厭惡。
“住手。”君澈剛要動手,沈瑤如往常一般清冽靈動的嗓音傳來,還帶着些藏不住的委屈。
“就算再愛,又能怎麼樣?你的身邊有太多人,太多條路,我不知道能排在哪裡。進一步使自私,退一步是怯懦,留在原地就是無情。好像怕怎麼做都不對,我們從來就不對等。我也做不到肆無忌憚,一朝錯了,就是萬劫不複。”沈瑤說着,眼角一滴淚在眼眶中打轉着。
青衿向前走了一步,本想将人拉了回來,敢靠近幾步,尚未近身就被一道打開了,重重地跌在地上。
“怎麼滿意嗎?是你想聽到的回答嗎?”
一道白光閃過,望照不查,往旁邊摔去,重重跌在地上,身上的紅霧散去許多。
“像你這樣,遊說一個失敗一個,要是你,我早就沒臉見人了。哦,不對,你本來就沒有,一團戾氣,你的臉是借的誰的啊?”沈瑤說着,眼底多了幾分狠辣。
手指微微擡了下,一團靈力在指尖凝結,隔空飛向了青衿。
青衿感受着體内傷口的慢慢愈合,看着沈瑤的氣勢大變,想問些什麼,看着對峙的兩人,終究隻是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
“你怎麼可能掙脫我的攝魂術。”望照說着,一臉的不可置信。
“為什麼不可能?你以為你是誰,又算什麼東西!”沈瑤眼神漠然,将自己的手從君澈手中抽了出來,一把劍被緊握于手中,劍身直直捅進了望照的左肩,冰雪在傷口覆蓋在其中爆開,地上灑下大片大片地血。紅色的發絲上也沾染了些,平添了幾分柔弱。
沈瑤手上的劍,卻并沒有沾上一點兒血,像是不斷流淌的血,與她毫無關系。沈瑤看着自己的劍,劍的身影占據了整個瞳孔,擠開了所有的情感。
望照一手捂着肩,傷口愈合的速度被不斷減緩,伴着刺骨的寒冷,寒意從化身直達萬裡外的本體,紅色的霧氣都好像要被凍住一般。
“一個化身,也敢如此放肆。”沈瑤說道,語氣冰冷,勝過手中凜冽的劍。
“你殺不了我。”望照說道,手中鈴铛一搖,一道道靈力打出,速度比剛才直接快了許多倍,眼看在接近到人的時候,直接化作了偏偏靈光落地。
“是啊,一個吸食負面情緒的附屬物,永生對你來說才是詛咒吧。無盡的欲念會吞噬掉你,隻有依靠封印不斷淨化着,才能保持清明。你真該慶幸,你不是在我哪兒,不然我一定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冷靜,教化為主,事情還沒有到不可調和的時候。”君澈道。
“抱歉,我向來隻殺不渡。”沈瑤笑着說道,可每一個字都察覺不出來一點兒開玩笑的意味。
“發生什麼了?”青衿率先問道,打破了僵持着的三人。
“阿瑤,她體内好像不隻有一個靈魂。”君澈說道,一時之間,他也有些分不清。
“師父,這是?”藍櫻下意識向楚晝看過去。
“好重的殺伐之氣啊!小十七看來,秘密也很多啊。”楚晝說道。
“還有高手啊!”紫菱說着,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是魔,對溫度的感知應該是很弱的,可如今,她也感受到像是要鑽進骨髓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