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這兒看着，你問我我問誰去？”青衿說道。一股戰栗感像是從骨縫裡帶出來一樣，不同于君澈的刻意收斂，戾氣對他們的天生壓制，周身的氣勢，就如同一個天生的上位者，不許絲毫冒犯。

青衿癡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紅色的衣擺在風中糾纏着，盡顯淩厲與肅殺。腦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來望照那句。

“既無神格，亦無仙緣。”鑽進牛角尖一般想知道沈瑤到底是哪族的，心中隐秘的希望他們能夠時同族，如此，日後千年萬年，最合适的就隻能是他們。

想起重瞳，一個現字被提到了嗓子眼，卻又在喉結滾動間被咽了下去，放棄窺探的欲望，任由想像在腦中飛馳，一層層加固着屏障。

“你是誰？”望照說道。

“跟你沒關系，你話太多了，你還是回你該去的地方吧。”沈瑤說着，手中的劍尖指着望照。“你自己回去，還是我幫你，多浪費點兒好處，對你來說，可讨不到什麼好！”

“你是忘了自己剛才多狼狽了吧，既然左右都不行，倒是不如放縱一把。”望照說着，手中湧現出一把黑色的劍，劍身密密麻麻無數的戾氣彙集流動中展現出些紅。

“再如此，你就沒有機會了，這是你為數不多可以贖罪的機會了。”君澈說道。望着自己的好友，一心想要将人拉回來，不斷嘗試着不同的方法，在許多次的失敗後，做着自己能做的最後的努力。

“我不需要，我從來就沒有錯，這天地間，本就不該有什麼束縛我的東西，我是戾氣啊，天地誕生以來最為陰狠，毒辣，最不受控制的戾氣，這才是我本來的面目，你不是救世主，也救不了我。”望照說到。

“你非要如此執迷不悟嗎，殺戮隻會加重你的罪孽，侵蝕你的理智，就算你是戾氣的化身，最後也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君澈苦苦規勸道。

“說完了沒有，你們還打不打？”沈瑤道，話音剛落，兩道靈力朝她打了過來，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合二為一，爆發出絢麗的紅光，沈瑤單手執劍，借劍氣直接打了回去，附加一層冰雪的凜冽。

君澈站在戰友，看着自己的愛人與自己曾經摯友間的戰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先去勸誰。

望照看着君澈站于他的對立面，不由得握劍的手都緊了幾分，劍身彙聚的紅色戾氣一瞬間變得透明，又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恢複如初。

“有空管我，你不如去查查你後面的那個女人，說不定會是大功一件哪！”

“你别胡說，今天的話，你好好想想吧。”君澈說完，最終轉身，看向了自己身後，放在心尖上的人。

“阿瑤。”君澈道，朝着沈瑤走了過去。

“是我，又見面了。”沈瑤道。

隔着無數個輪回，看着站在自己不遠處的愛人，許久的等待都像是有了價值。千萬年的等待隻為一刻的重逢，太多話想要說，又一次一次地咽了回去，相顧無言，心跳卻先訴諸着愛意。

“是啊，終于又見面了，真是時光匆匆啊！”君澈問道，一時有些失神，挖掘着久遠的記憶。

“那就，下一次再見吧。”沈瑤看向天空，天際已經有些微明了，遠處透出些紅光，像是下一刻就會跳出一個火熱的太陽，将光亮灑滿人間。

一道天雷猝不及防地劈了下來，在半空中分化成許多，如同雨絲一般，帶着耀眼的光，撒向黑夜。

所幸是夜晚，并未驚動黑夜中沉眠的人。

望照趁機攻向了君澈，将兩人隔離開來。

光芒很快散去，沈瑤單薄的身影搖搖欲墜，青衿來不及多想，上前兩步，直接拉過了沈瑤。沈瑤眉眼微皺，像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君澈一掌擊過去，心急之下，有些失了力道。

“你為了别人傷我？”望照說道。

“不要，你這樣下去，會失控的。”君澈看這望照手上的劍，咬牙說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你瞎啊？”青衿看着望照說道。

觀察着懷抱中的人，靈力将近于枯竭，眼中像是蘊含着一團火，要将一切都燒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