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許作仁就是不怕冷。他把窗戶貼心的大打開後,自己閃身靠在避風的牆邊,然後手在暖氣片上一熱,寒風又不會立刻傷到他這邊。
黎買言看着他得意的表情,真是越看越氣!
當時自己腦子絕對抽了,居然會覺得地理老師人還挺好的,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對他的認知,黎買言已經徹底讨厭這個老師了。
怎麼會有老師這麼會折磨人,在折磨人這一塊,許作仁真是她從小到大見過所有老師裡無人能及的一個。
許作仁稱第二,絕對沒有人敢稱第一。
其他老師都是誰犯錯隻針對誰某一個人就事論事,而到許作仁這,完全與她認知裡的想法不同。
許作仁的觀念,大家既然是一個集體,那麼有一個人犯了錯,其餘人都脫不了幹系,都得一塊受罰。
就像考試成績,雖然各個都是高考上的競争對手,但大家聚在一個班學習,那就是一個小集體,每個人都有為班級貢獻一分微薄之力的責任。然而在十二班這種團結意識很薄弱,所以大家并不覺得平均分高低會如何,就算是倒數又如何······
許作仁看着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每天面對一些他怎麼教也教不會的學生,老師也很心累!
許作仁背靠牆,将戒尺暫時放在臨近他的課桌上,雙手握在暖氣片上獲取暖氣。
事與願違似乎是這個世界的常态,總會在你放下心享受惬意的生活事給你一個狠狠的措手不及。
許作仁剛和學生們講了一個笑話,在座的同學都被他逗到,校長卻忽然出現在窗戶外的走廊上。
上課期間走廊上很安靜,豁然出現一道人影不亞于晚上突然看見一隻鬼的驚訝,好奇心驅使所有的目光都往窗外移去。
許作仁也用餘光注意到有人來,不過上課期間就亂串的人還真是少見。隻一眼,再看清來人時,他太陽穴處的青筋脈絡狠狠跳了一下。
瞳孔驟然緊縮,旋即立馬從暖氣片上離開,三兩步跨上講台,在黑闆上講起大家已經神遊在外太空的思緒。
“那麼大水漫灌會造成的現象是,下滲增加導緻地下水位上升,土壤裡鹽分上升,水分蒸發然後鹽分堆積,最終導緻土地鹽堿化。”
“那麼反過來考也是一樣的······”
語速不疾不徐,前後銜接的毫無差池,隻不過很多同學被他突如其來的拉回思緒感到一臉懵逼。
隻見校長方才出現的瞬間,他整個人像是觸電般離開靠着的牆面,本就膚色偏白,臉蹭的一刹那紅透至耳尖。
教室裡在座的同學頓時不給面子的哄堂大笑起來。難得一見地理老師會有這麼羞赧的一面,大家紛紛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好在校長省察,匆匆看過一眼人就離開,也可能是覺得因為自己的忽然出現影響到正在上課的班級。
此刻黎買言的視線也同大家一樣,目不轉睛地看着講台上許作仁難以平複的臉頰。原來地理老師這麼容易臉紅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不過很快許作仁便調整好自己,剛剛還紅透的臉頰和耳垂,頃刻間恢複白皙,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臉紅得像西紅柿的人也不是他一樣。
若無其事講自己的課也不忘暖氣片跟前走,戒尺也不拿了,不知道被他丢在哪裡去了······
黎買言第一次看到許作仁這樣的場面,着實稀奇,不過更多的是她有種報仇的快感,總之就是很爽。
楊筱花戳了戳黎買言的胳膊,小聲開玩笑道:“瞧瞧,地理老師的報應啊!”
“······”
黎買言沒有說話,目光再次投向講台上的認真講課的許作仁。
班裡的同學也迅速進入狀态,地理老師赫然變得嚴肅,大家不敢明目張膽地笑了。
然而,總有那麼幾個不知死活的學生,總喜歡挑戰老師的底線。
坐在後排的田媛不知道在幹什麼,和黎買言說了句什麼,黎買言還沒聽清,正打算重新問,還沒張口田媛便已經轉過頭,又和前桌的楊蝴嬿說話。
許作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她們這邊,與其說是刻意過來,倒不如說他狀似不經意路過這兒。手裡又重新拿起戒尺,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自己的手心。
黎買言在他過來的時候就用種不詳的預感,她太敏感了。或者說,她對許作仁已經有了什麼下意識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