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風景。”
“待這麼多天,還沒看夠?”
“嗯,我很喜歡這裡。”
陳銘生笑了。
陳銘生和楊昭坐飛機,飛到麗江,他們的目的地是之前他們共同去過的一個地方——玉龍雪山。
下了飛機,他們在麗江找了一個視野很好的客棧,房間對着玉龍雪山的方向,有一個很大的私人露台,可以看到遠處玉龍雪山上的霞光,時光在這裡,好像靜下了腳步,變得很慢,也很柔軟。
兩人在古城裡面悠閑地晃蕩,他們手拉手走過被時光打磨蜿蜒向前的青石闆路,街邊的建築錯落有緻,清一色的土木結構,飛檐鬥拱。楊昭邊看邊跟陳銘生講着中國建築的特點,他聽不太明白,但是不打斷,就耐心地聽着她在耳邊的聲音。
夜幕降臨,古鎮換上了另一副迷人的妝容。紅燈籠紛紛亮起,柔和的燈光灑在青石闆路上,古城換了一副妝容。小巷深處的酒吧裡,傳出悠揚的歌聲和歡快的笑聲,人們在這裡盡情釋放着自己的情感,忘卻了塵世的煩惱。
兩人在客棧附近的街道轉一轉,沒有融入古鎮熱鬧的夜生活,他們早早休息,為明天的玉龍雪山之行準備。
第二天一早,汽車沿着玉龍雪山下的公路緩緩爬升,在山下還是豔陽高照,車輛行駛到半山腰,厚厚的白雲有些擋住了玉龍雪山的樣子,楊昭在想,今天還能看到玉龍雪山嗎?陳銘生在纜車站買好了纜車票和手持的氧氣瓶。
為了方便爬山,他帶了一根肘拐,排隊等纜車的時候,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遞到楊昭手上,楊昭有些驚喜,擡頭看向他,“什麼時候買的?”
“昨天晚上,你發郵件的時候。吃了吧,補充一點糖分,防止高反的。”
“嗯。”
冰川公園大索道,從海拔3000米左右的地方,一直通到4506米的觀景台,索道兩邊,景物呈現出遞進的變化趨勢,開始是低低的灌木,然後是苔藓地衣,最終是終年不化的冰川。
下了索道,氣溫陡然下降,楊昭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她感覺到輕微的高反,頭暈,呼吸困難,陳銘生把手持氧氣瓶的呼吸面罩裝好,遞過去,“慢慢吸一點,不勉強,難受我們就回去,不一定要走到最上面。如果你沒去過帕米爾高原,這裡可能是目前你到過海拔最高的地方。”
兩個人沿着木質的棧道,慢慢地往最高的觀景台移動,陳銘生走得很輕松,楊昭确是呼吸沉重,一下接着一下,陳銘生開始拉着她,後來,我自己手上的肘拐遞過去,“喏,給你用,當登山杖。”
楊昭緩了一下呼吸,還是倔強地搖搖頭,“你半月闆不疼嗎?”
“這才幾格樓梯,早好了。”
陳銘生樂了,“拿着吧,不丢人。”
楊昭握着陳銘生的肘拐當登山杖,她感覺稍微輕松一些,她看着陳銘生,他似乎呼吸節奏都沒有什麼變化,一臉輕松,“你怎麼一點都不累?”
“我來過玉龍雪山。”
“你來過?什麼時候?”
陳銘生想了一下,“應該是2003年,那時候,我準備去執行任務,嚴隊讓我出來玩一趟。”
楊昭在自己的人生時間軸中搜索,03年,她也來過玉龍雪山,那時候,她還是一個17歲的高中生,在麗江古鎮寫生,完成自己的寒假美術作業。“03,你什麼時候來的?”
“夏天,暑假。”
楊昭笑了,她的臉上帶着驚喜,“我那時候也來過麗江,不過,我沒上玉龍雪山,我在古鎮裡寫生。我電腦上還有當時的照片,我回去找給你看。”
兩人邊走邊爬山,慢慢地就到了最高處的觀景台,遺憾的是,天上的雲層依舊很厚,把主峰扇子陡擋的嚴嚴實實,一點都看不到。隻有最高處觀景台上4680的石碑,清晰而明顯。
陳銘生不着急,他們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吃東西,補充體力。
蓦地,天空突然吹來一陣大風,帶着些凜冽的寒意,一瞬間就把橫亘在主峰扇子陡上的雲霧吹盡,一瞬間,天地像拉開了巨幕,将它的險峻與壯美傾瀉而出。
楊昭擡頭,幾乎驚駭。
險峻巍峨,玉龍橫亘,磅礴奇崛。扇子陡的山體陡峭險峻,幾乎垂直的山壁讓人望而生畏。山頂終年積雪不化,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銀峰映日,素壁摩雲,楊昭不禁感歎,玉龍雪山果然名不虛傳。
慢下來,停一停,其實,自有美意。這一趟玉龍雪山之行,頗有“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意境。
楊昭舉起手機,調整攝像頭,陳銘生看到,湊過身去,背景的雪山高大巍峨,兩人帶着幸福的笑靥。冥冥中,他們相信,雪山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