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芒市休息了一天，陳銘生帶楊昭在芒市好好旅旅遊。陳銘生對于這裡，非常熟悉，他從文磊那邊借了一輛小POLO，帶着楊昭逛這個很有東南亞風情的邊陲小鎮。

勐煥大金塔在陽光下金碧輝煌，勐煥銀塔則是銀光熠熠。漫步菩提街，兩邊的椰子樹，筆直地向上，把天空勾勒出一個獨特的造型，陳銘生的脖子上挂着楊昭的單反相機，和楊昭手拉手走在芒市11月的暖陽中。

“陳銘生，你有沒有感覺這條路，很像一個地方。”

“嗯？”陳銘生悠閑地邁着布子，慢慢地想，“你是說舊金山醫院後面的那條小路嗎？”

“嗯，感覺像嗎？”

“有一點，不過按照你的話來說，風格不一樣。”陳銘生笑了。

楊昭淡淡地笑了一下，她想到，那個時候，兩年前吧，在舊金山，也是秋天，那時候陳銘生身體剛剛好一點，還需要坐輪椅，而現在，他們可以手拉手這樣走在芒市的秋風裡，他覺得很滿意，也很知足。“真好！”她不自覺感慨了一句。

“什麼好？”

“你陪在我身邊，就很好。”

“嗯。”

路邊有小販推車車子賣老撾冰咖啡，楊昭點了一份，咖啡調制好之後，加入冰塊，裝在小小的一個長條形塑料袋裡。楊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包裝，感覺特别神奇，她提着塑料袋的一角，就着吸管，吸咖啡裡面的咖啡，咖啡冰冰涼涼，味道很醇厚，跟廉價的塑料袋包裝形成鮮明的對比。楊昭忍不住誇贊，“你嘗嘗看。”

陳銘生連忙擺擺手，“我不要了，喝完，我又是睜眼到天亮。”

楊昭笑了，“你嘗一口，沒事的。”

陳銘生，持續搖頭。

“就一口，一口沒事……”

晚上，陳銘生帶楊昭來到了芒市很有特色的百斯特美食城，芒市的夜晚早已是熱鬧非凡，人頭攢動，穿着各種樣式衣服的人，從不同方向，彙入主街道，陳銘生拉着楊昭的手，慢慢彙入熱鬧的人流之中。

進入美食城，一派人間煙火，各式攤位一字排開，繁華、熱鬧。五彩斑斓的招牌和閃爍的燈光，把這裡裝點得如同夢幻集市。空氣中彌漫着各種食物的香氣，烤肉的焦香、傣味香料的獨特芬芳……

陳銘生很了解芒市，帶着楊昭穿梭在各個攤位之間，芒果糯米飯、甩粑粑、無骨雞腳、檸檬撒撇……

兩人坐在攤位邊上簡陋的小闆凳上，也是吃得很香。不遠處賣緬甸甩粑粑攤位的老闆像表演一樣地制作甩粑粑，他捏緊面餅的一端，按順時針方向用力甩動，面餅在空氣中快速旋轉、伸展，逐漸變大變薄，仿佛一隻輕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越甩越薄，幾近透明，圍觀的食客，有的拿出手機在拍照，更多地則是忍不住拍手叫好，楊昭看着熱鬧的人群，忍不住笑了。

陳銘生看向她，她澄碧的眼神中，似有星辰，她轉過頭，看到陳銘生灼灼地眼光看向她，藏着笑。

“陳銘生，我覺你很偉大！”

“偉大？”陳銘生樂了，“為什麼這麼說？”

“你、文磊、嚴隊還有那些烈士，你們真的為這裡的百姓，做了很多，在那些不為人知的戰場上，你們守護了一方百姓。”

陳銘生笑了，“嚴隊他們稱得上偉大，我……就是個普通人。”

在芒市玩了幾天，離開那天，文磊開車送他們到機場，值機櫃台，文磊陪着他們兩個人托運行李，長長的隊列裡，陳銘生開口，“這次沒見到老徐，你跟他說，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文磊看着前方陷入沉思，“還有機會的。”

“嗯，你小子，也要注意安全，對人家女孩好點。”陳銘生說完，看到文磊還看着前方愣神，他拍了一下文磊的腦袋，“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

文磊猛地回過神來，然後摸着腦袋，他看着陳銘生，“生哥，你好兇啊！你對嫂子也這樣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陳銘生對着文磊的後腦勺又是一巴掌，“我跟你說話，你到底聽到沒？”

文磊趕緊點頭，點完頭之後，又一臉無辜地問：“生哥，你剛剛跟我說什麼來着……”

陳銘生：“……”

飛機從芒市的機場起飛，楊昭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着飛機在陽光的照射下，在廣袤地田地中，留下了一個青灰色的影子，然後慢慢變小，最後天地之間，隻剩下原本的樣子。

天空中沒有留下鳥的痕迹，但是，我已飛過。

好像就是在說陳銘生，這裡好像從來沒有留下他的痕迹，但是，他卻為這一方安甯，出過力，也流過血。

楊昭依然呆呆地看着窗外，她想了很多。這時候她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拉住了她，“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