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程要三個多小時，韓方馳開了一個多小時，下個服務區等他和林莫帶了箱礦泉水回來，王耀明就坐駕駛座上，眼睛朝後示意。

韓方馳打開車門，俯身看進去。

甯景城很久沒玩得這麼盡興，歪着頭在車上睡了，長時間保持這個姿勢也挺難受，他睜開眼，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正想着找個抱枕墊一墊，韓方馳坐進來，手裡拿着瓶礦泉水。

“喝點。”韓方馳擰開瓶蓋。

甯景城喝了幾口，推開，搖頭示意不要了，把頭靠在韓方馳肩上睡過去了。

回到甯海市已經是晚上七點，甯景城睡了一覺精神還好，去店裡看了眼，遇上幾天沒碰見的宋佳。

宋佳見着甯景城，瞪眼：“甯景城，我來找你好多次了。”

那段時間宋佳總是過來沒事找事幹，小鬼也是見到了，聞言，豎起兩根手指，慢悠悠道：“算上今晚，兩次。”

“一次我都不想。”宋佳冷哼一聲，拿過打火機，對甯景城說：“我有件事要問你，幾天都找不到你人。”

甯景城解釋了句，“這幾天跟朋友出去了。可以給我發消息的。”

宋佳切了聲：“誰敢給你發消息。去，外邊聊。”

甯景城從座椅拿了張毛毯，出門給隻穿着小西裝的宋佳蓋上，“剛結束工作過來？”

眼妝還沒卸，長長的眼線勾出來，貼了幾簇眼睫毛。

“是啊，這幾天忙死我了。一場秀準備了好多天，元旦都沒能出去玩。這個妝好看，我讓化妝師給我留着。”

宋佳坐在門邊的長椅，收緊肩上的毛毯，想到什麼，眉頭皺得死死的：“你是不是找調酒師要那種藥了？”

“嗯。”甯景城沒意外，那個調酒師跟他聊天的功夫就把幾個客人給抖出來，宋佳知道也是遲早的事。

“這藥是幹什麼用的你不知道？用了會死人的。”宋佳罵出聲，“上次搭讪你的那個男的你記得不？前兩天進醫院了，就是用了那個藥！甯景城，我看你就是有病。你别告訴我你用了！你用了，我被罵死，也要找韓哥告狀。”

“沒用。”甯景城手摩挲着手腕的镯子，“我哥知道了。”

“看來你已經被罵過了，活該。”宋佳松了口氣，“你比我大這麼多，我都知道不能随便用藥。害我從昨晚就睡不好，跑過來找你找不到，發消息給你又怕被韓哥發現。”

甯景城說：“是我意氣用事。”

宋佳皺着兩根眉毛：“你要那個藥幹嘛？”

他想到那種藥的用處，隐晦地瞥了眼甯景城，“你有問題？還是你也想找刺激？”

“……”

甯景城失笑：“不是，别亂想。”

宋佳兩眼珠子轉來轉去，抿了抿嘴巴，瞥了眼甯景城，低聲問：“韓哥太兇了？”

“嗯？不兇，沒做錯事我哥不會罵人。”

“哎呀，不是。”宋佳打了甯景城肩膀一下，紅着耳朵，支支吾吾道：“就是，你，你們那點事兒。是不是挺不順利呀？”

宋佳工作原因，接觸到挺多這種事的，有些人不避諱，聊起來沒完沒了，什麼都跟聊，露骨又大膽，宋佳在一旁聽着，聽得面紅耳赤又呲牙咧嘴。

甯景城側頭問：“什麼事？”

“你，你非要我說得這麼清楚幹嘛！”宋佳臉頰都羞紅了，但他也很好奇，湊近，貼着甯景城，小小聲說：“我知道，男人和男人的事很疼。韓哥，就是那個，原因，你肯定要遭很多罪。”

他聲音大了起來：“但是你也不許用那種藥！”

說完，他又小聲說：“你告訴我，是哪步不太行？你的問題還是韓哥的問題？我那些朋友經驗都很豐富，我去問問，幫你們解決了。韓哥這幾年對我很好，幫了我很多，我走到今天都是韓哥給的，我也不能當白眼狼去了。”

甯景城聽明白了，手指推開宋佳的頭，順帶點了點宋佳的額頭，“小孩别打聽這種事。也别想這麼多，沒這麼多事，好着呢。”

“什麼小孩！我都二十三了。”宋佳不滿，還是揪着那個藥問：“真沒事你要那藥幹嘛？别想着敷衍幾句就了事，這事我得追究到底，畢竟是我帶你進那個地方的。”

甯景城挑着點說：“就那幾天，我跟我哥發生了點事，想着能不能靠那個藥解決。”

宋佳明明在感情上隻是一個愣頭青，還是裝模做樣地歎氣感慨：“愛情啊，會讓一個理智的人變成瘋子。你看着就不是會做這種糊塗事的人，到最後也糊塗了。”

甯景城覺得宋佳挺可愛，順着他的話，點頭：“是我糊塗。”

“你和韓哥關系這麼好，我都聽Jocelyn說了，你和韓哥分開了很多年，韓哥在國外的那些年都想着你。”宋佳說：“你們兩個好上了，不意外，理所當然的。”

“沒好上。”

宋佳給他一個眼神，意思是你可騙不了我，“我都知道，韓哥職業原因，這種私人的事不能透露出來，但是你對我很好，你們兩個都對我好，我不會把你們賣了賺錢。”

甯景城聽出來了，宋佳這是誤會了，他張嘴想解釋，想到什麼，閉嘴沒出聲。

宋佳還在說：“但是吧，我不說，你們也要注意點分寸，在外邊别這麼黏糊糊的。這事就連那個警察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