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景城忍不住挑了下眉：“警察？龍警官？”

“對啊，就那大叔，他告訴我的。”宋佳心思沒那麼細膩，龍躍飛不說，他可能到現在都發現不了這兩人待一塊黏糊得沒邊，旁人都不好意思旁插一腳。

甯景城吐出口寒霧，盯着樹枝搖曳的紅燈籠，最後回了個，“好。”

甯景城在店裡忙活了會兒，回到别墅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車開進院子，就看見王耀明叉着腰在門外仰頭看。

甯景城下車，“在看什麼？”

“景城啊。”王耀明嗷了一聲，喪屍一樣扭着四肢過來，賴甯景城身上，“你說你過的這是什麼好日子啊，住着大别墅，開着小汽車，自己當老闆不用受上班的氣，我給人幹幾十年都買不了一棟别墅。”

甯景城由着王耀明搭他身上，拖着人進去，“是不是又被客戶找麻煩了？”

王耀明發出喪屍的哀嚎，“我這命啊。”

王耀明嗷兩聲，把甯景城逗笑了，心裡那點悶氣也驅散不少，拖着人進廚房拿了瓶水，喝了口，說：“我不常住這邊。你和林莫去我那邊有點小，就過來住了。”

王耀明撓撓頭，“為啥啊？我住幾天都上瘾不想走了，這麼大的房子，爽死了。”

“就是太大了。”

王耀明了然點頭，“你最怕孤獨了。”

“景城啊，你知道你不聯系我和林莫那幾年我在想什麼嗎？”

甯景城問：“想什麼？”

“想把你帶回南城，怎麼樣都要把你留下來。”王耀明聳拉着眉毛，“本來你就怕一個人，你還敢一個人跑這麼遠的地方，人生地不熟，沒個人幫襯，但是想到你過來是為了什麼，我跟林莫都不敢開這個口。”

甯景城擰瓶蓋的手頓了下。

他基本不把記憶停留在這些事，他記着的都是成長時的開心和快樂，困難和挫折都讓它們留在逝去的時間裡，記憶也有些模糊，不知道怎麼到了甯海市，隻記得下了火車看到牌匾上沾上灰塵的甯海兩個字，還有那場把人腳脖子都埋沒的暴雪，很冷。

門外傳來車聲，是韓方馳回來了。

王耀明也把甯景城放開，拿了兩瓶水溜上去找在房間處理工作的林莫。

甯景城把水放下，出門。

“哥。”

韓方馳：“還沒洗澡？”

“沒呢，剛從店裡回來。”

韓方馳脫下衣服，甯景城伸手要接過。韓方馳彈彈他額頭，沒把衣服給他，而是自己挂在衣架上。

“去洗澡，等會我過去找你。”

甯景城沒動，韓方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哥。”甯景城說：“你抱抱我。”

韓方馳伸手把甯景城抱懷裡了，摸摸他的頭。

甯景城下巴搭在韓方馳肩膀。

韓方馳也不問是甯景城跟誰聊了什麼，把人抱起來往二樓走。

“有點難受。”

“跟哥說說？”韓方馳把人放沙發上。

甯景城蹙着眉，他本來就怕麻煩的人，遇到天大的事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輕松過一天是一天，也不喜歡有事堵心裡邊，但現在他有點不想說出來。

旁人都能看出來韓方馳的心意，他自認為最了解韓方馳，到頭來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如果沒人跟他提，他是壓根不會往這些事想。

他和韓方馳關系在他看來已經夠好了，他們分開這麼多年，他們的關系還是一如既往。

知道韓方馳的心意，再聽到或是想到韓方馳對他的好，甯景城就愧疚，心裡生出悶氣，覺得虧欠韓方馳很多。

他搖頭，眉心還是蹙着的，自己都沒意識到。

韓方馳看着他，從衣櫃拿出換洗的衣服，低聲道：“先洗澡？從外邊回來已經很累了，洗澡放松下。”

“哥幫你洗。”

他把人抱起來，“就跟那天晚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