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和你師弟祁淮訂婚了。”
烏雲遮了月亮,或是月亮将要落幕,一時之間看不清蒼憐影的身影,隻有那冷冷的聲音似是而非。
雲遙淡淡的眼裡閃出些許晦澀的光,隻是轉眼間蒼憐影腳步離去,隻餘她一人。想起自己師父眉頭上始終化解不了的陰郁;轉瞬又想起伊牧公主托自己轉告時,那張始終溫和的臉上的淡淡苦笑;或是兩年前與蒼憐影相見後,轉角看到名叫祁淮的少年,那陽光肆意的笑容。
像是一種靜默,待雲遙凝神,天仍昏昏,隻是已有魚肚白朦朦隐出,遠處似有雞鳴,應已是黎明平旦了吧。
隻是天突然那麼遠,地突然那麼遠,讓她疑心愛是不是也這麼遠。
思緒飄回現在,雲遙與曾經施藥未果的“潇荟”相對而坐。
“請喝茶。”
看着雲遙将茶杯端起,“潇荟”挑起眉頭“萬一我下毒了怎麼辦。”
“你不會的。”雲遙淡淡一句。
月汀無可奈何,一個人喝茶,“這次為什麼來?還想繼續找蒼憐影。”
“是。”月汀覺得在她面前還是說實話比較好。
“以‘毛拉’的身份?”
“是。”月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阿依汗呢?”
“就在隔壁。”她怎麼又知道自己沒有殺阿依汗了。
“怎麼這麼執着?”
“那你為什麼總護着她?”
月汀還是氣不過,什麼把戲都在她面前玩不轉。
“我又沒攔着你。”
她悶着頭喝茶,末了才開始講話。
“我叫月汀,我的母親荀子墨本來是墨影派的掌門,誰知冷習接任副掌門以來,我母親就失蹤了,他反倒還掌管了整個墨影派。
後來我去牙賈堂發布懸賞,有可靠消息說玄嚣直系皇室和冷習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多次暗中查探,也沒查探出究竟,這個時候有人給我斷魂散說當年冷習就是靠這招知道了顧漆前輩的秘密,然後說後續隻要再服用聚靈幻,就可以恢複修為。那次好不容易新進一批侍從,我就急着去了,遇上個蒼憐影獨自一人的好機會,誰知當時就碰上你了。”事出有急,她壓根沒注意那時雲遙隻是個魂體。
雲遙看着她,玩弄起茶杯。
“斷魂散斷人經脈,聚靈幻通人經脈,一起服用能成還能活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事我也是後來才意識到的,所以這次我想假借毛拉的身份去參拜請教,蒼行丘登基我就可以混進去。羅布泊是冷習當年生活成長的地方,顧漆前輩也是在這裡收了冷習為徒,冷習原名叫亞力昆·艾爾肯[ 亞力昆·艾爾肯:維族名字,亞力昆,意為火焰,艾爾肯,自由的],是自由的火焰的意思,當時這名字還是阿依汗奶奶根據他的漢名幫他取的,他其實也不是羅布泊土生土長的,隻是時隔二三十年阿依汗也記不清他的本名了。阿依汗奶奶前段時間放牧崴了腳,不想讓大家擔心,我就說我和冷習是一個門派的,我還沒和她說什麼,剛好你們就來了。”
雲遙沒說話,倒是淡淡一笑。
“還真被你說中了。”
“什麼說中了?”
月汀一愣,旋即便意識模糊,和雲遙一起倒在桌上了。
待月汀悠悠醒轉的時候,已是月黑風高,她和雲遙并捆在一根木樁上,木樁之下是堆堆柴火,雖還未點着但堆了一米開外,看得月汀是頭皮發麻。
隻是靈氣已經被封,她此時也隻能瞪着眼看着一些女子不斷加柴。
真正的阿依汗·努爾阿洪拄着拐杖走來,腳雖還瘸卻也走得堅定,蒼老的臉上嚴厲的目光掃過兩人。“你們打聽亞力昆的消息,對他起殺意,這是萬萬那不該的。他是我們的守護神。”
“所以村莊沒的那些男子其實都是加入墨影派,你們是墨影派的駐地,對不對?”月汀直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