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皺了皺眉:“敢情您不是來玩兒啊,我們的藥不讓外帶!”
容予連忙按住她的胳膊:“哎呀,您稍安勿躁嘛,本公子是實在頭疼才出來閑逛的,前些日子剛得了一美人兒,奈何……哎,他不從啊!”
容予無奈地皺緊了眉,“這樣吧,我出高價購買,五塊中品靈石,如何?”
“哎呀,不是不賣,咱們這一行是有規定的呀……”說着她又朝容予看了一眼,搓了搓手指。
容予了然:“八塊,不能再多了。”
老鸨站在原地算了算,裝作妥協道:“我們本是不讓帶走的,但看在公子着實苦惱,那我就……偷偷行個方便吧!”
容予勾了勾唇,又道:“那這藥在哪兒,可否帶我去看看?”
老鸨一拍巴掌,“那哪兒成啊,自然是由我給您送過來,這哪能叫人看。您就跟我說說,那女子胖瘦如何、性子如何,這才好對症下藥不是?”
容予想了想,“不胖,但也不瘦,但重。這性子嘛……”
殷箫做事雷厲風行,天下人都要讓他三分,容予道:“烈,很烈。”
老鸨了然,擡手摸了摸油亮亮的發髻:“怪不得公子看不上我們這兒的姑娘呢……原是家中有嬌人兒呢,那性子有多烈,有這位烈嗎?”說着,老鸨拉了一把旁邊站着的那位名叫陌陌的姑娘。
容予看了看那一臉抗拒的陌陌,仿佛自己若是真的看上了她,她能立馬死這兒。
容予無言轉頭,腦中浮現出殷箫的身影:“比她還烈。”
老鸨震驚,老鸨不解的甩了甩帕子:“诶呦呦,不得了不得了,這兒哪兒是美人兒呀,這分明是夜叉哦。公子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拿!”
容予目送老鸨離開,又低頭啜了口酒,絲毫沒有編排殷箫的心虛。
……
是夜。
屋内,容予拿出了一隻小陶瓷瓶。瓶内的五枚藥丸被全部倒了出來,又借着燭火細細端詳了一陣,還挺好看,五顔六色的。
這五枚藥丸很小,老鸨說一顆半靈石一枚,容予深刻懷疑自己被坑了。
臨走時老鸨還說,要提前一個時辰服用,至于藥量嘛,老鸨遞給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容予拿過一隻杯子倒了杯茶,将一顆放了進去,等了好一會兒。
“不溶于水??”容予端起杯子看了又看。這不明擺着下毒嘛!
他無奈,隻好端起來自己一口喝了。還剩四顆,容予仔細盤算了一陣,這麼小的藥丸真有用嗎?算了算了,你一顆,我一顆,剩下的裝起來,放入一旁的匣子中。
随後拿着那顆藥丸出門朝着書房走去。準備進去時,容予仍覺得不對,這藥到底該給誰吃,誰會更難受啊,很疼……吧?
在門口徘徊糾結了好一陣,他又借着廊下的燭火搗鼓,最終是錘着酸麻的腿站了起來。
容予推門而入,走到殷箫身邊:“阿箫,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殷箫伸手抱住他,“先生困了就先睡吧。”
容予搖了搖頭,将一半藥丸抵在他唇邊。殷箫順勢将它含入口中,細細品了一番後才問道:“這是什麼?”
“毒藥,毒死你。”
殷箫笑道:“好。毒藥是甜的,還是先生親手喂的,我死而無憾了。”
容予撇了撇嘴:“那不行,另一半被我吃了,你一個人可走不了。”
殷箫拉過他的手吻了一下道:“反正我做鬼都是要纏着先生的。”
……
夜中,寝殿。
殷箫放下玉牌,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随即起身朝床榻走去。隻見容予正盤腿坐在床上,兩頰泛着粉紅,正鼓着腮幫子朝空中吹氣兒。
“……先生在做什麼?”
“納涼。”
容予看着他,眼中蕩漾着水光。
殷箫眸色凝了凝,伸手撫上他的臉,“怎麼這麼燙?”
容予抓住他的手,嘴角溢出一絲輕哼:“難受……”
殷箫湊近了些,面上流露出擔憂:“哪兒難受了,為何難受,可是今日出去傷到哪兒了?”
容予輕輕呼出了口氣,擡起胳膊主動靠近他,靠在耳邊緩緩道:“我吃了點兒藥,助.興的藥。”
随後擡頭,十分平靜地看着他。殷箫輕撫着他的背,這于他而言,就像是天上忽然砸下的餡餅,一時間不知是該驚喜還是訓斥。
他知道先生随心慣了,卻不曾想今日竟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