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你哪兒有青梅竹馬?”陰宵酒急忙使出無影手将衣領上的桎梏打掉,“你明明是神君的童養媳好吧!”
容予一口茶水陡然噴出來,二人雙雙轉頭看他。
“先生,沒事吧?”殷箫擡腳就要朝他走去。
容予擺了擺手,端着茶杯默默轉身。
陰宵酒見殷箫即将要走,又連忙将他拉住,殷箫被迫跟着他來到了敦實的鳳凰木後頭。
魔尊寝宮的庭院中有一顆樹,名曰鳳凰木。鳳凰木乃魔族寶樹,盛于夏,泯與秋。葉若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在魔族,每逢夏至,年輕的母親都會抱着搖籃裡的嬰兒輕聲道一句:“鳳凰歸巢啦”。
鳳凰木後,陰宵酒小聲道:“他可是親手殺過你的人,你确定嗎?真的能摒棄前嫌去喜歡?”
殷箫糾正道:“那叫曆練,是我的師尊在曆練我。”
陰宵酒急了:“他曾要過你的命啊,不是别的,是命!當年鬧得那麼大,你都忘了?”
殷箫:“我師尊也是第一次做師尊,對弟子的教導或許的确有失偏頗,但本尊最後不活着出來了,又不是真死了。”
陰宵酒臉上一片空白,直愣愣看着他:“你真是有病,還病的不輕。最近看你挺不順眼的,打一架吧。”
陰宵酒擺好陣勢,朝他勾了勾手:“來,我打死你。”
……
隻等容予終于笑夠了轉向窗戶時,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二人正繞着樹幹你追我逃。容予輕聲感歎了句“感情真好”,自始至終就沒往兩人打架那方面想過。
陰宵酒氣沖沖的落到了樹的後方,粗壯的樹幹正巧遮住了他全部身影。打又打不過,說啥都不聽,陰宵酒憤憤朝上方劈出一掌,掌風順勢牽起了殷箫的衣角,花朵簌簌落下,一根被風折斷的樹枝好巧不巧從他頭頂落下,直接砸在了鼻梁上。
陰宵酒一把捂住鼻子,即使痛到扭曲也不忘罵殷箫:“我呸,癡情狗!”
殷箫得意朝他挑眉,而後眉眼彎彎朝容予望去,一束陽光從窗戶灑下,落在容予身上,谪仙降臨人間。耳邊的聲音瞬間消失,殷箫看愣了神。
容予的目光正好與他對上。
陽光下的人連發絲都透着光亮,虛虛一圈攏在頭上,睫毛似是不堪承重陽光,将眼角微微拉下,那人嘴角含笑,眉眼微彎。花瓣簌簌落下,不知從哪兒來的一陣怪風,又将他衣袂翻飛。
他在花裡,如花在風中。
容予想:今天的寶藍色,很襯他。
那日後,容予将今日之景畫下,取名《花雨嬉》。殷箫自是十分高興,亦将那日望見的慵懶仙人邀入畫中。
殷箫極擅書法丹青,畫中人半卧于榻,周遭似有點點金光環繞,遠處鮮豔如火的鳳凰木下正站着一人,他以容予為中心,勾勒出了整個世界。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陰宵酒又隔的遠遠朝容予行禮:“嫂嫂好,他日登門,定當備重禮以迎!”
随後白了殷箫一眼,甩袖離去。
容予震驚,嫂嫂?這稱呼,好生奇怪。
殷箫笑着朝他走來,帶着一絲戲谑:“嫂嫂好,不知嫂嫂可為我準備了見面禮?”
容予臉頰一紅,不知含糊地說了句什麼。殷箫站在窗邊饒有興緻地望着他,容予受不了他灼熱的目光,不自在地撇開了臉,“進來,站在外面做什麼?”
殷箫應了一聲,随即撐着窗框一躍而上,直接将半卧于榻上的容予壓在身下。
容予眨眨眼,殷箫啧了一聲:“先生怎麼青天白日的就開始勾引我了?”
容予眼中滿是不解,殷箫親了親他的眼尾,又道,“應該在夜裡,床上。”
視線向下移動,直接俯身印上了他的唇。嘴角不自覺地溢出一聲輕哼,寬大的袖口滑落,身下人的手腕緩緩攀上他的脖頸,讓二人的距離更近了些。
……
正午過後,一人遊走在長明街上。
容予十分不經意地路過了一家花樓,帶着探究的神色走了進去。
老鸨連忙迎了上來,然而隻看了他一眼,就道:“公子可是第一次來這兒,喜歡什麼樣兒的姑娘呀,我給您介紹介紹?”
容予先是将屋内布局打量了一番,随即滿意點頭:“各樣兒的都給我看看吧。”
“好呢,公子請到二樓廂房上座!”老鸨的聲音頓時甜如蜜糖,聽得容予一身的雞皮疙瘩。
廂房内,容予将一隻腿靠在椅子上,一手拿書,一手喝酒,視線掃向正在彈琴作畫、吟詩對賦的四名女子,隻是心緒已然飄遠。
老鸨推開門,一臉不争氣地朝着門外喊:“進來,快進來啊,一天天的,都由着你了!”
容予朝門口張望,問道:“怎麼回事?”
隻見那老鸨将一名抱着古琴的姑娘給扯了進來,朝着容予賠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陌陌性子烈,隻服侍她心怡的官人,不過她彈得一手好琴,這不,來給您獻藝了!”
容予忽而來了興緻,坐直身子道:“性子烈?經你這一說,本公子倒是想起一事。”
他朝老鸨招招手,示意她湊近些,“你們這兒可有什麼助.興的藥,就是那種,初夜時能讓人感覺不到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