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反應平平,為避免被發現,二人聽了片刻,下至一層。
出了雀光樓,手牽手走在路上,心事重重的樣子被李嗣所察覺。
他駐足原地,抽手看着她,“你有心事?”
忽地搖頭,她想知道李嗣為什麼對皇帝的生死無動于衷。自古皇帝多薄情,六宮妃嫔無數,也許李嗣在宮中并不受寵,所以才會有這般表現。
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句話。
“沒有。”
歎了口氣,還是說出口,“我隻是生氣。”
盜取她的秘方,篡改她的創意,美其名曰外國貨,不就是換個包裝再行售賣。
現在的錢也太好賺了。
“把雀光樓燒掉。”眼神一凜,面紗下是男人冷冽的面孔。
“這太冒險了。”她趕緊拉起李嗣的手,“要是被人發現怎麼辦?”
立志于武力解決一切,他卻道:“可是你不高興。”
林婉雲頭疼極了,扶額道:“沒辦法的事,就算是我的秘方,衆所周知,我也拿不出證據。”
她轉頭安慰起李嗣,“沒事的,既然他們能盜取,我也有辦法防備。”
再不濟還可以找系統要些新型分裝瓶。
隻要涉及到現代社會的工藝品,古代人就研究不出來。
這般深想着,心緒一下子開闊,步子也加快。
鋪子裡不忙,小丫頭現在不用接送,等散了課,自己就會回家。
“回來了。”鋪子旁有個新砌的土竈,孫怡芳正熱火朝天炒着菜。
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小妹搓着筷子,哈喇子流了滿地,好奇地問,“婉雲姐姐,雀光樓好玩嗎?”
今天的菜肴有蒜薹炒肉,酒紅色澤的肉塊萦繞着松香味,她心滿意足點點頭,迅速扒了一口飯,給每個人都夾上一塊。
“好玩,賣的和咱們鋪子的貨品一個模樣。”
小丫頭們眼睛睜得老大,啊了一聲。
“分明是竊取,婉雲姐姐這些人也太壞了。”阿九極為不滿地叉着飯。
“對啊,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咱們人微言輕,要不是某人叛變,偷了我的貨品,也不至于被人搶了生意。”
自顧自說着,猛扒飯,她在雀光樓逛了一圈,卻沒見到張合德。
氣氛突然安靜,話多的小丫頭低下頭,默默吃飯。
她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林婉雲偷瞄一眼孫怡芳,見對方神色如常的模樣,這才稍稍松口氣。
“吃飯吧。”孫怡芳說。
氛圍活絡起來,大家又有說有笑地開始說話。
一席飯吃完,時辰還早。
李嗣在院牆外壘兔子窩,孫怡芳在刷碗,小丫頭在寫功課,剩下的姑娘們收拾屋子。
空閑下來的林婉雲則在屋裡研究分裝瓶。
為了符合古代人的審美,之前用來裝納化妝膏的采用的都是小罐子,勝在小巧精美,但容量有限,采購的成本也大。
隻能盡量結源開支。
系統提供的化妝品本來自帶分裝瓶,還帶有按壓泵,方便攜帶。
這幾日,她找系統索取了大量的化妝瓶,還要了噴霧瓶,在包裝上就不用再花錢了。
“這些都是什麼?”孫怡芳沒見過這種東西,拿起其中一個精緻透明的玻璃瓶。
“這些都是我找一個師傅訂做的,别看了,一塊動手吧。”
将漏鬥插進瓶口,一點點灌入雪白的膏體,一大家子人,動手忙活起來,很快就将玻璃瓶灌滿。
沒有名字的玻璃瓶看着難免單調,李嗣就寫了字,再由林婉雲等人動手貼上去。
一切大功告成。
等将舊的一批貨物替換下來,新的瓶裝擺上貨架,弦月閣正式開張。
日久見人心,雀光樓的胭脂水粉和弦月閣的貨物大同小異,價錢卻是兩個天地,有錢人不是傻子,再加上新奇的外包裝,溜走的那一批客人重新投入林婉雲的懷抱。
生意見好,日漸忙碌起來。
等鋪子打烊,關門之際,瞧見不遠處躺着一個人,渾身髒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顔色。
林婉雲走上前,蹲下身,用樹枝捅了捅那人。
樹枝碰到男人的那刻斷成兩截,這人的身子僵透了。
雖已開春,下雨還是會降溫,成年男人都扛不住。
望着男人身後污濁的痕迹,一定是爬了很久。
不敢動他,呼喚起屋裡的李嗣,李嗣從屋裡出來,輕輕一挑,将男人翻了個身。
等看到男人的臉,林婉雲瞬間愕然。
是昏迷的張合德,應該是挨了打,衣衫上的幹涸發黑的血迹,瘦得皮包骨。
林婉雲猜測他應該是被胡老八抛棄了。
感歎一句城市套路深,她問身邊的李嗣,“怎麼辦?他好像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