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不語,隻是臉色凝重地看着她。
她瞬間老實,腦袋頂上好像有一雙隐形兔耳耷拉下來,旋即猛然擡頭,露出一嘴大白牙,“有你在我就放心啦。”
李嗣白臉瞬間一紅,撇過眼神。
花會就在幾日後,夫人先派了兩個老練的賬房先生過來看管鋪子。
接送的車馬預備着,為了不給夫人丢臉,她特意到布莊置辦一身行頭,有好東西自然要分享給大家,索性一咬牙給姑娘們都買了。
坐在馬車裡,打量着李嗣,他身上的衣衫雖不是買的,卻是自己一針針繡出來的,袖子的花樣和鑲邊連她都看不出來針底。
李嗣的繡工不是一般的好。
馬車晃晃蕩蕩駛進了苟府,自然有小厮引見。
府裡上下妝點過,鮮花鋪滿草地,壁龛上挂滿了薔薇花,廊下懸掉着垂柳。
林婉雲從小厮嘴裡打聽到,這些花都是大老遠從天啟快馬加鞭運到這府裡來的。
有錢任性。
各種花香撲鼻,熏得頭痛。
晃晃悠悠走在前邊,一路抵達前廳中央,廳裡的舞女跳着輕盈的舞蹈,雙足輕輕點地,身如綢緞,一雙多情眼楚楚動人。
左側客座供男人們入座,右側是小姐們的坐席。
中間隔着兩道屏風,婦人們就坐在屏風中間,品茶吃點心。
這時的林婉雲被夫人叫過去,她老老實實順着的夫人坐在身邊,和婦人挨在一起。
管弦齊鳴,歌舞過後便是遊春,和長輩請示過後,年輕的公子小姐們紛紛離席,往院子中去了。
府中的鮮花不可勝數,叫都叫不出名字。
林婉雲在夫人的授意下,也跟着入院,後院的塔樓鋪滿了花瓣,她和李嗣分開,找不到對方,于是往塔上爬。
爬上第三層,整個苟府盡收眼底。
站在塔樓上,林婉雲看見人都往一處方向而去,那處有一顆參天大樹,樹下的小姐們紛紛往樹枝上綁紅繩,以求嫁得個如意郎君。
注意力立馬被大樹轉移,提着裙擺下樓,繡花鞋沾滿了花瓣。
擠進了人群裡,她從别人口中得知這是姻緣樹,連夜從廟裡挖過來的,靈驗無比。
于是找丫鬟要了根紅繩,握在手心,在大樹下許願:系統系統,請把李嗣賜給我吧。
【系統繁忙,請稍後再試。】
她換了種意思:系統系統,請把李嗣嫁給我吧。
【該功能有待開發,請耐心等待。】
既然都不行,她想:系統系統,讓我見到李嗣吧,
【請稍等。】
真的有用!
就在她把紅繩綁在樹上,有人撞上後背,發出“啊”地一聲。
林婉雲扭頭,發現是個女孩子,看衣着打扮,應是小姐無疑,撞上她後,像受驚的小兔,身子柔弱無骨,一陣風就能吹倒。
看她手裡還握着紅繩,林婉雲率先開口,“我叫林婉雲。”
“薛容與,是我的名字。”怯生生的,似是體弱多病。
林婉雲眼神往她手裡一瞥,“要我幫忙嗎?”
“多,多謝。”薛容與深表謝意。
有個小丫鬟偷偷往這邊接近,想趁機推林婉雲下水,這時候的林婉雲接過薛容與手裡的紅繩,跳上一旁的石頭往樹上綁紅繩。
小丫鬟穿過人群,撲過來,把林婉雲撲在地,沒把林婉雲推進水裡,反而把薛容與吓進姻緣樹旁的池水裡。
薛容與在水裡撲騰的,整個水池的水都被攪動了,公子小姐們紛紛聚在岸邊,作壁上觀。
無人留意的小丫鬟自然是跑沒影,倒是苟富貴湊巧得厲害,指責她毒婦心腸。
“好你個林婉雲!你竟然把我表妹推下水!要是我表妹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哪有表妹在水裡,表哥在岸上隔岸觀火的?
饒是林婉雲再傻,也能猜到小丫鬟原本是想害她的,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連累了薛姑娘。
苟富貴喋喋不休地責罵着,林婉雲聽得頭疼,默念:你也下去吧。
苟富貴腳底一滑,像是踩到了滑膩的事物,瞬間栽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