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在大甯,叫啥我忘了,等會我查一查。”
齊實打斷他,“是不是叫Feeling touch?内部規格很高?”
“啊?原來你知道啊……”First拍了下腦門應聲,“是這家。”
所以,一切有迹可循,為什麼會有如此露骨的照片洩露?因為陳鴻宇想要就可以拿到。
無法想象,陳鴻宇手裡到底有多少人的把柄。
“有件事需要你做,按照我說的辦。”齊實心神不甯,他說,“在你的社交網絡公開向林航道歉,并承諾無限期退出遊戲圈。”
First如臨大敵,這麼做的話不就等于斷送了自己嗎?他拒絕了齊實。
“首先,我覺得你沒有除了我說的以外的選擇;第二,誠懇的認錯态度也許能換來我方的寬大處理;第三,你不發這則聲明,我保證最後背黑鍋的是你,你這麼做也是保全你自己。”
電話那頭的First在做艱難心理鬥争,想了好一會也沒下定決心,“我考慮一下吧,時間太短,我無法立刻決定。”
“你覺得太快沒法決定,但我也沒有很多時間。”齊實色厲内荏,“最晚明天下午,我要看到結果。如果你沒有公開道歉,那麼之後與你聯系的是律師,他可不會這麼好說話咯。”
“好的……”
齊實挂斷電話後,坐在桌前平靜了好一會,陳鴻宇啊陳鴻宇……
一個不顯山漏水的商人,齊實真是見識到了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等他回上海後一定要赢回這局。
翌日下午,齊實如願看到First的道歉聲明,關于林航的争議暫告一段落。
不管網友們信或不信,隻要當事人認領了結果,算是洗脫了林航的不白之冤,MG的各方活動也恢複正常。
然而在齊實不知道的角落裡,徐弋陽給陳鴻宇打去了電話,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徐弋陽妄想陳鴻宇能念舊情,放他一馬。
“陳鴻宇,你别太過分,我股份賬号都不要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你給我乖乖回來。”
“我不想再和你有關系,你找别人好不好,是我徐弋陽當初鬼迷心竅非要和你睡覺,我錯了!我現在不想了,陳鴻宇!求你了!”
陳鴻宇不以為意,當他看到那串熟悉的電話号碼時,掌控欲得到了極大滿足,他輕笑一聲威脅徐弋陽,“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回來我當什麼都沒發生;要麼留在齊實那裡我繼續爆黑料。我倒想看看齊實能接下多少招。”
徐弋陽氣得噎住,隻能呼哧呼哧大口吸氣。
“陳鴻宇!”
“徐弋陽,你應該慶幸我還願意在你身上花時間,不許逃不許拒絕,聽說你家裡的生意也出了點問題?考慮考慮清楚,我等你電話。”
徐弋陽對着嘟嘟嘟忙音的手機出神,自嘲一笑,原來從一開始陳鴻宇就沒有給他選擇。
2020年4月8日,武漢解封。
時隔三個多月,齊實終于踏上歸途。
從天河機場起飛,一個半小時後降落在浦東。走進熟悉的機場大樓,齊實數着托運轉盤上的行李,離年年更近了。
紀年等在出口處,四月了,又是一年春暖花開,他穿了件青草綠的薄外套,左手插在兜裡。
戴着口罩的紀年眼神明亮,他聽到機場廣播裡提醒武漢的飛機已經平安到達,紀年盯着回廊裡來來往往的人,每個相似的身影都會讓他心頭一顫。
直到。
直到齊實拖着銀白色的行李箱走出閘門。
直到。
直到紀年伸出捧着鮮花的右手向齊實示意。
山山而川不過爾爾,一去經年别來無恙。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拖着虛影的背景,齊實朝着紀年大步走去,長長的風衣鼓起翩飛的風,他越過山川,踏破人海,他的眼裡隻剩下明媚如春的年年。
——這是他凜冬歲月裡全部的念想。
明黃色的向日葵盛開在紀年草綠色的衣襟上,齊實的心啊像天邊玫瑰色的雲霞,他們盎然肆意不顧一切地瘋長,不會再有任何能阻止愛意綻放。
齊實更近了,紀年張開雙手。
他們相擁于出口處,隔着口罩吻住對方。
“年年,久等了,我回來了。”
“齊實,我如約而至。”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