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實,對不起。”
徐弋陽艱難地穿上衣服,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陳鴻宇瘋狗一樣壓榨着他,他差點以為自己會死在床上。
事到如今,齊實一個頭兩個大,感覺無從下手。
“你去清理一下。”齊實扶着徐弋陽起來,心裡頭堵得慌,“公司的事我們回去再說,先回家。”
手腕上磨出兩道紅痕,徐弋陽哭得又慘,他抹着眼淚梨花帶雨地說,“陳鴻宇能放我走嗎?齊實……嗚嗚嗚我以後再也不談戀愛了,我一定聽你話。”
一大高個杵在房間中央無助地哭,齊實的頭更大了,“你最好能記住今天的教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也怪我們倆不懂股權架構,全權交給陳鴻宇操作,現在好了,一塌糊塗!”
“那現在怎麼辦啊?公司是歸他了嗎?”
齊實揉了揉太陽穴,眉心擰在一處歎氣道,“他能走到這一步,肯定做好了萬全準備,怕是不容易啊。”
下樓,隻見陳鴻宇好整以暇端坐在客廳沙發,徐弋陽條件反射地顫了顫,害怕地躲在齊實後面。
“下來了?”陳鴻宇和顔悅色地打招呼,仿佛和昨晚折磨徐弋陽的不是同一個人。
阿超夾在中間不好做人,但看到發小這副模樣出現,終于忍不住說,“哥你這也太過分了吧!徐叔好歹和我們家有交情,你下手太狠了!”
“怎麼?你也打抱不平?”陳鴻宇嗤笑一聲,“阿超,生意上的事,你們提供技術和想法,我提供資源和财力,都是相互的,誰會做賠本買賣?”
“我說的是徐弋陽!不是你那破投資!”阿超怒了,踢翻跟前的椅子走到朋友身邊,“齊實,我們先送他回去。”
徐弋陽眼淚汪汪地和阿超說謝謝,陳鴻宇目送三人離開,心裡說不出的不痛快。
翌日,齊實準時出現在陳鴻宇辦公室,他強壓住不滿,想盡量心平氣和地與陳鴻宇商讨。
昨天回去後徐弋陽告訴齊實新一輪融資已經有了結果。陳鴻宇注資5億以最大幅度稀釋原始股,本以為他們所有人的股權都會等比例縮水,但陳鴻宇玩了把釜底抽薪的遊戲。
在融資接近尾聲時陳鴻宇收購了阿超和另一位投資人的股權,搖身一變成了公司的最大股東,擁有35%的股權。而齊實和徐弋陽稀釋後的股權一個25%,另一個是18%,兩個人加起來也隻有43%,公司的決策權依舊歸陳鴻宇所有,即使徐弋陽有心将股權轉給齊實,但短期内依舊沒辦法與之抗衡。
陳鴻宇有備而來,毫無破綻。
“陳哥,你打從一開始就想好有今天了吧。”
陳鴻宇笑而不語,把一份表格遞給他,齊實翻看過後沒發現問題,甚是不解。
“這是你們去年的财務報表,2018年是直播購物的起步年份,一開始你抓住了機遇,所以第四季度的營業額飙到了平台第一。但過了雙十一後,更多的資本嗅到商機湧入市場,他們買斷流量,與平台達成緊密合作,甚至有好多明星下場帶貨,搶占了你們原有的市場份額。”
“所以齊實,問題出在哪裡?”
齊實明白他的意思,問題出在他們沒錢。
陳鴻宇繼續道,“如果由你和徐弋陽兩個人以現有的模式做下去,早晚會被下一波流量吞噬。我投資你們是為了讓公司長遠發展下去,當然,我也要讓錢花在刀刃上,物超所值。”
“物超所值?陳總砸得錢确實物超所值了,35%的股權,公司已經是你的了。”齊實覺得現實極其諷刺,因為陳鴻宇剛才這番話竟無法反駁,“所以陳總,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
“第一步當然是跟上節奏,加大投流。”陳鴻宇說罷又點開MG戰隊的賽事資訊,“第二步,做電競俱樂部還不如做電競直播,至少你現在這個戰隊我看不到它體現的價值。”
齊實當然不依,在他眼裡陳鴻宇就是唯利是圖的商人,根本不在乎他做俱樂部的初心。
“陳總,不管做什麼都是從零開始的,培養選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到結果的事情。沒想到你會直接砍掉,難道我和選手的心血付之東流嗎?”
“看不到結果的心血就是浪費。”陳鴻宇滿不在乎地回答,“齊實,我早和你說過現在做戰隊已經晚了,做遊戲直播還能替你回點本。”
兩人意見相悖,一個以利益出發,一個為情懷買單,誰都無法妥協。
更何況這個精明的男人惡意收購公司股權,齊實一肚子氣又無處可撒,他憤而起身,“陳總,公司現在你說的算,你有一票否決權,我無能為力!”
“你會想通的,齊實。”在陳鴻宇眼裡,齊實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理想主義者,遲早會将輝煌變成昔日榮光。
“回去吧,好好考慮我說的話。”
齊實受到挫敗,年輕氣盛的他第一次體會到資本的絕情。
電競俱樂部變成電競直播,别說他自己不同意,那些費老大勁簽進來的選手也不會同意。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僅僅一個周末,公司易了主,戰隊也岌岌可危,齊實隻覺前路渺茫,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