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梨書，我現在很認真，很認真的和你說。”

“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感情，依賴也好，友情也罷，但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換一種角度去看待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以嗎？”

可以嗎？

如果現在她身處在晴天下，恐怕會感受到霹靂是個什麼滋味。

她曾想過，在很久很久以前。但那時候她覺得這完全是一個妄想。

那時候她剛認識了一個詞，叫做雲泥之别。

初看不理解，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開始下意識在程嘉洛不在視線裡開始尋找時，這個詞陡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讓她瞬間頓悟。

她與程嘉洛，就是雲泥之别。

程嘉洛是天上的雲，而她，曾經也是天上的雲。

可如今，她卻被打落，成了地上的泥。

他們之間，朝那個方向多走一步都是妄想。

那如今呢？

祝梨書望着眼前的人，他已經褪去青澀，臉龐卻依舊帥氣，擁有難得的少年感。他對她一如既往的好，甚至越來越好。

可從那時候她意識到不對之後，就開始遠離他，在此同時，她開始封閉那個念頭，直到後來遇見許知亦，那個念頭也随之被她封在心底深處，藏的嚴嚴實實，找不到，也打不開。

她知道把它打開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從未嘗試觸碰。

她怕，很怕，非常怕。

而程嘉洛他這樣好，該配一個門當戶對，比她優秀百倍的女孩子。

而她，是最不适合的。

她的背後，是并不光彩的過去，這樣的過去，是抹不掉的污點。

她永遠記得初見程嘉洛那天：正午的陽光灑在他的前方，他踏光而來，陽光明媚。

這樣好的他，不該有一點污穢存在。

她垂下眼眸。

“抱歉。”

-

新年鐘聲已經敲響，窗外的煙花爆竹聲此起彼伏，點綴着漆黑的夜。

祝梨書抱膝坐在床上，手機被她放在前方，屏幕被一條接着一條的微信提醒點亮，可她卻沒有去看的勇氣。

說不上來此時此刻，她内心真切的感受。隻覺得心裡空空的，還有一點堵，這種感覺她無法确切形容，隻覺得整個人都跟着虛弱了下來，讓她分不清虛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電話打進來，手機震動的聲音将她一點一點拉回現實。

是林霄的電話。

她活動了下腿，傾身過去點接聽。

“新年快樂，霄霄。”

聽筒那端，林霄的聲音很大：“新年快樂小梳子！我剛看咱們實習群裡說，程嘉洛接了張桡制作的一個綜藝節目，這什麼時候的事啊，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祝梨書眉頭無意識輕輕皺起：“綜藝節目？什麼綜藝節目？”

林霄很驚訝：“你都不知道？不能吧，什麼時候程嘉洛嘴巴這麼嚴實了，連你都不知道。”她頓了下，“看他們說的，好像是一個旅行節目，據說會很艱苦，估計年後就要開始錄制了。”

祝梨書慢吞吞的嗯了一聲。

林霄那邊熱鬧極了，透過聽筒都能聽見那邊要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她的聲音有力到快要嘶啞一般傳過來：“那我先忙啦！”

“好。”

挂斷電話，祝梨書盯着床單有點發呆的迹象，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手機再次亮起。

她打開，看見程嘉洛發來的微信消息。

他說，新年快樂。

...

程嘉洛發出這四個字之後，指尖在鍵盤上方懸了好一會兒，卻沒再打出一個字。

可想和她說的話有那麼多，如今卻都不好說了。

在這一刻，他突然有點想反悔，如果當時沒有沖動...

沒有如果，這一步，早晚都要走。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隻是他覺得，祝梨書的心總不是石頭做的，就算是石頭做的，也總該開花了。

他唇角一撇，這會兒突然不知道是該怪他自作多情，還是怪祝梨書的心太石頭，就是對他沒有愛情的感覺。

“算了。”

他退出聊天框，在準備劃走微信的刹那，收到了張桡發來的消息。

【張桡：計劃臨時有變，你初二直接飛漉城吧，先去大緻熟悉了解一下。】

【程嘉洛：好。】

【張桡：不對勁，你很不對勁，之前說那麼多次都不松口，怎麼這次答應的這麼痛快。】

【張桡：和家裡人吵架了？不能啊，這大過年的，你不會是表白失敗了吧？】

【程嘉洛：過年抽了根簽，說我今年會事業有成。】

【張桡：牛。】

程嘉洛放下手機，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窗外燈火通明，紅色的燈籠高高挂，映的滿地紅彤彤，煙花一簇又一簇在夜空綻放，年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