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梨書回到家,換了衣服就開始陪秦女士看春晚。
看了一會兒,她就有點興緻缺缺。時不時的按開手機看一下,偶爾還要點進微信看看有沒有漏掉的消息。
不過很遺憾,一晚上她的手機都靜悄悄的,一個消息都沒有。
可能是在看春晚吧,祝梨書這樣想。
她把手機放到一邊,順手抓了一把瓜子,準備專心看春晚。
一旁的秦女士見她這副模樣,也跟着抓了一把瓜子,磕了一個,裝作無意的問:“剛出去都做什麼啦?”
祝梨書眼睛盯着電視,手裡的瓜子一個接一個的消失,趁着咀嚼瓜子仁的間隙回答她:“放煙花。”
秦女士嗑瓜子的動作停下來,略帶疑惑的眼神看向她:“哦?那讓媽媽小小的八卦一下,你兩現在……是屬于舊情複燃?”
“嗯?”
這會兒電視裡的春晚剛好演到相聲部分,還挺有意思的,祝梨書的注意力被牢牢抓住,沒太聽清,“什麼?”
秦女士大聲喊:“我說你兩舊情複燃了?!”
這回聽清了,祝梨書嘴裡的瓜子仁被驚的差點沒咽下去,她使勁兒咽下去,看向秦女士:“沒有,可别瞎說,我兩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
秦女士:“那今晚這是怎麼回事兒? ”
祝梨書:“算結束吧。”
她垂下眼,“我們都該放下那段過去,向前看了。”
秦女士不禁歎了口氣,“是啊。”
相聲裡剛好抛出一個包袱,将祝梨書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她傾身抓了把瓜子。
身旁靜靜地,祝梨書扭過頭,見秦女士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樣,“怎麼了媽?”
秦女士有點奇怪的問:“今天小程沒找你出去嗎?”
祝梨書愣了一下,想到今晚那通電話,總感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沒有,他在家陪小侄子呢。”
秦女士:“哦?”
秦女士眉頭皺起,更奇怪了:“之前他小侄子也在家呀,難道這小孩越大越纏着人了?”
聽秦女士這麼一說,祝梨書好像知道自己心中那股子揮之不去的沉悶感是從哪來的了。她把手裡的瓜子倒回去,手上的碎渣都沒來得及拍掉,拿起手機點進微信,發現她和程嘉洛的聊天時間還停留在中午時候,最後的對話是兩人互相拍攝的年飯照片。
祝梨書點開對話框,鍵盤彈出,她卻遲遲沒有輸入文字。
她想到那個電話,程嘉洛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聲音?情緒?說話的感覺?
好像都不對,但她又無法确定是什麼原因。
祝梨書的指尖在鍵盤上來來回回,卻一個字都沒打出來。
她歎了口氣,退出聊天框,習慣性的點進朋友圈,沒想到進來看見的第一個朋友圈就是程嘉洛發的:一點也不棒。
下面是一張照片:背景是深黑色的天空,在右下角位置,有一支沒有燃放的仙女棒。
時間是,半小時前。
仙女棒、半小時前...祝梨書猛地擡起頭。
差不多是她剛到家的時間。
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面,祝梨書騰的一下站起來:“媽我得出去一趟。”
聲音未落,人已經沖回房間了,很快,秦女士就看見祝梨書穿的……一言難盡的從房間跑出來,直沖沖的就去開家門。
秦女士見她這着急的架勢,連忙站起來喊她:“把鞋換了再出去!”
“砰”
話音未落,門已經被一個快速反手給關上了。
秦女士頓時一股火上來,一個白眼翻過去:“肚子竄稀找廁所都沒見這麼快過,大冷天穿個小拖鞋,真是要被她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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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洛拎着一袋子仙女棒,兜兜轉轉差不多繞了祝梨書家小區兩三圈,在他再次走到小區門口時,剛好看見一輛黑色商務車從小區對面離開。
隔着黑色車窗,其實他什麼都看不到,但他心裡卻很清楚,許知亦離開了。
他擡手習慣性的想看下手表時間,卻發現手腕上空空如也。
“呵”
真是要被氣笑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急個什麼勁兒。
中午吃完年飯,他就被小侄子纏着去堆樂高,這一堆就是一下午,等他抽身從房間出來時,天都暗了。
他匆匆換了衣服,拿上昨天晚上特意出去買的仙女棒就出了門。
本來到了小區,他就想給祝梨書打電話叫她下來的。拿起手機的瞬間,突然想到這幾年好像每年都是在她家樓下附近放。但今年,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新的開始,應該搞點不同。
他四處尋摸着,走着走着就來到了那片空地。
天地之間的距離都被拉近,那真的是一個放煙花的好去處。
隻可惜,有人比他先一步。
他似乎總是這樣,在她那裡,晚一步像是一個魔咒,不斷纏繞着他,從遲來的第一步開始,一步遲,步步遲。
...
程嘉洛深深吸了口氣,冷氣被吸進來,灌進胃裡,身體更冷了。
他轉過身,看向祝梨書家的那棟樓,從一樓慢慢數到六樓,屬于她家的那扇窗亮着燈。
她應該已經到家了。
就在他準備轉身回家的那一瞬,一個人從不遠處跑過來,闖進他的視野。
程嘉洛掃了眼,隻覺得前方披頭散發的人身形很熟悉,不過這穿着,實在是讓他有點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