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荷點頭,随後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常微塵身上,見她看過來,常微塵露出一個笑容:“李醫師,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放心,微塵和我是好友,他若是說了,我知道他家在哪。”淩懷川拍着胸,保證道。
“好。”李清荷看向李鈴央:“你留在寺中,我與陸和淵、淩懷川三人去宮中。”
陸和淵蹙眉:“央兒毒症未解,你留在她身邊保護她,我與懷川去就好。”
李清荷目中露出幾分掙紮之色,她知道了些事情,想去見那人最後一面,但陸和淵說得,其實是最好的法子。
李鈴央看她,撐着下巴道:“你們三人去吧,我和常微塵留在寺中就好,反正太後也不知道我在這裡,不會拿我要挾你們,你們放心,對了,留把劍給我護身。”
“諸位放心,常微塵雖然不會武,但好歹有一條命,有我在,王妃不會有事。”常微塵保證,陸和淵看着他,蹙眉,眼中滿是不信任。
他連強盜都擋不住,若真的有事,怎麼可能保護好央央?可陸和淵在京城的護衛都已經調回西南,淩家的人若是動身來此處,會引太後注意。
想來想去,他還是道:“央兒需要……”
“不需要。”李鈴央捂住陸和淵的嘴巴:“我沒那麼脆弱,你不讓我和常微塵留在寺裡,你也别去。”
陸和淵抓住她手,握在手中:“央央,可是……”
李鈴央目光一轉,看向衆人:“我有個好辦法,要不然我也去?”
“不可。”
“不可。”
“不可。”
除了常微塵外的三人同時出聲,李鈴央哼聲:“不讓我去,又不讓我留下,那你們也别去。”
思來想去,陸和淵還是妥協下來,将腰間的劍摘下,低頭仔細系在李鈴央腰上:“你要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系好劍,他擡頭看常微塵,站起身朝他抱拳:“明日,勞煩你了。”
常微塵眼中帶着幾分探視,目光在他與李鈴央之間流傳,抱拳低頭:“晉王殿下放心,我一定照顧好王妃。”
從天很快就要黑下來,趁着夜色進京最好,五人一起到馬房,李清荷落在最後,轉過頭看拿着花枝的李鈴央。
“央兒。”
李鈴央一笑,月色下,笑容顯得無比的溫暖和可愛:“阿姐,她畢竟是你親母,去見她一面吧,這回不是疑心,是确認明确的,去見自己親母一面。”
她見到廣嚴與李清荷一同回來,就想起廣嚴很久前和她說的話,那個尼姑,也是莫家村的人。
李清荷也沒注意到,她從一回來,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李鈴央看到了,也猜到她的心事。
她想李清荷回去,見見太後,見見親母。
“多謝,隻是……”
“阿姐要我盜藥,我已經很感動了,我真的沒事,有常微塵在,你放心,要是遇到什麼賊人,我肯定先把他推出去擋劍。”李鈴央咧嘴一笑,笑得旁邊常微塵渾身一涼。
但李清荷在這裡,常微塵鼓起勇氣,拍着胸膛:“醫師放心,有我在……”
拍的太過用力,常微塵話還沒說完,便咳嗽起來,李清荷搖頭歎氣:“要不然我還是留下算了。”
“阿姐快上馬。”李鈴央将她推到馬前,朝着三人揮手:“早去早回哦,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陸和淵松開馬缰,快步走到她面前,抱住她:“我會盡快回來。”
“嗯,小心些,上一次食言了,這一次不要食言,你一定要回來見我。”
“不會了,再不會食言。”
“陸和淵,快走,你再抱下去天就要亮了,拿到解藥你抱到什麼時候都可以。”淩懷川上馬,陸和淵松開懷中人,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随後轉身上馬。
三人策馬而去,月下,三點黑影逐漸消失,沒入黑夜中。
常微塵走到李鈴央旁邊,與她一同聽馬蹄聲:“王妃。”
“不用叫我王妃,我已經不是王妃了,你叫我李姑娘,或者,鈴央也可以。”
常微塵疑問:“為什麼不是王妃了?”
“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你叫就完事了。”李鈴央轉身:“快走快走,再不走趕不上吃晚飯了。”
“李姑娘。”常微塵從善如流:“在下很好奇啊,你與晉王殿下是如何認識的?”
“打架認識的。”
“當真,我在家裡時常有聽見你與晉王殿下的傳聞,就是在清荷縣,晉王殿下為你一人抵抗千軍萬馬,是不是真的啊?”
“你話真多,不吃飯啊?”
人語聲也如馬蹄聲逐漸消失,兩人的影子于月光中越拉越長,似乎要與早已遠去的馬影交雜一起。
李鈴央回頭看,早已空蕩的馬房,又擡頭看頭頂滿月。
希望,她們能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