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鈴央與陸和淵下馬,常微塵見到二人,朝着二人拱手:“晉王,王妃,草民常微塵……”
他還沒行禮,李鈴央便阻止他:“不用行禮的,你怎麼會在這裡,還被人搶劫了?”
常微塵長歎一口氣:“說來話長,不知道三位要去哪裡,可否帶我一程?”
“這條路隻能去京城。”李鈴央道,常微塵眨眼,笑了一下:“也是。”
“你要去哪?”
“廣慈寺。”
“我們來的及,不如送常大人去廣慈寺?我也好久沒去看過,故地重遊?”李鈴央看陸和淵和李清荷。
她都同意了,剩餘兩人自然也不會不同意,李鈴央将自己的馬借給常微塵,與陸和淵同乘一騎,四人再次上路,朝着廣慈寺而去。
最近不是佛誕日,廣慈寺香客少,四人将馬栓在寺中馬房,随後便一同跟着小沙彌往禅房走去。
路上,常微塵對三人說了自己的經曆。
他為官不過三載,一身熱血,要為民造福,可世道黑暗,他在官場屢受排擠,又不想同流合污,用銀錢來買前途,官位便越來越小,直到淪為縣令,本來當個縣令也算好,他不在乎官位大小,隻想幹點實事。
但沒有靠山支撐,幹實事就像笑話,甚至連為民伸冤都難以做到,在多次為人施壓之下,他一怒挂印離去。
“後來我收到友人邀請,邀我來京城一叙,我便與他約定在這裡。”
常微塵四處看這,看見一處石桌,便匆忙走過去坐下,又招呼三人:“有緣得遇三位,坐下來聊一聊也好。”
“你辭官後去哪了?”李鈴央問,坐在他對面。
“我出走後就回家了,如今世道亂,家中也不太平,我的友人說我有大才,可以圖謀一下,他願意借我一些東西。”常微塵看看四周:“這裡是佛寺,想來不會有人旁聽,不過旁聽也沒關系,左右我已經不是朝廷命官。”
“你一個人,如何成事?”李清荷問。
常微塵聽到她問,立刻将目光對準她,直愣愣地盯着她許久,久到讓李清荷都不自覺皺眉,李鈴央将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你幹嘛?”
常微塵收斂目光,又忍不住看她,猶猶豫豫半天才問:“李醫師,李醫師,是否有意?”
李清荷一頓:“什麼有意?”
常微塵趕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是我思慮不周。”
常微塵是個話痨,又絮絮叨叨和三人講了些做官時候遇到的惡心事,李鈴央聽得起勁,直到中午才意猶未盡的起來吃午飯。
許是講話太累,常微塵吃了午飯就去睡覺,李清荷想去看看當日三七魂歸之地,便也離開,陸和淵牽着李鈴央的手,在佛寺裡閑逛,走到觀音殿前,兩人停住。
李鈴央看着熟悉的殿宇,揶揄地看向陸和淵:“現在想想,我懷疑你當初就是故意要幫我梳頭。”
“反正我母親拿我沒辦法,不梳也沒事。”
“嗯,确實是故意。”陸和淵很坦然:“本該是明月來喊,我半路截胡了。”
他低頭,笑意溫柔:“還好,魚籃菩薩很是靈驗。”
“什麼?”
陸和淵牽着她走入殿中,李鈴央疑惑問他:“魚籃菩薩很靈驗是什麼意思?”
“魚籃菩薩主管人間姻緣,能見二位施主同心相向,貧僧幸事。”廣嚴從魚籃菩薩前起身,朝着二人合掌。
“廣嚴大師。”
“廣嚴大師。”
廣嚴眉目慈祥,隻是添了一些風霜:“二位施主,别來無恙?”
“一切都好,勞煩大師記挂。”
廣嚴看向魚籃菩薩:“這世間有真神,彼此心意相通,便會為真神保佑,我不打擾兩位拜菩薩。”
“大師要去哪?”廣嚴繞過兩人離開,李鈴央好奇問了一句,他道:“慣例給後山的施主送些米糧。”
“好,大師慢走,可要我們一同去?”
“多謝施主,後山的路貧僧走慣了,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