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陸和淵緩緩擡眸，眼中滿是悲色和自責：“央央，我是不是，太過于自私了。”

李鈴央不知道他又怎麼了，坐起來，疑惑問他：“為什麼這麼說？”

“若是我早點送你來藥王谷，或許，你就不用忍受毒症之苦。”

李鈴央一笑，擡手撫他眉目：“你真傻。”

“我若是在乎，早就去藥王谷了，才不去西南找你，我就是想來找你，才去西南的。”

“而且現在也不晚，别胡思亂想。”

陸和淵珍惜的捂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臉貼在她手心，眼中滿是心痛：“這一路，是如何來的呢？”

李鈴央向前，吻了一下他的臉：“好了。”

“你怎麼變得傷春悲秋的？過去的事情不要提，未來的事情呢也不用想，很多事情我們都已經抓不住，唯一能夠抓住的，就是現在。”

她擡起與他交握另一隻手，晃了晃：“喏，現在我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不要再後悔自責，也不要再想該如何彌補過去。”

“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好不好？”

她的時間不多了，真的不想浪費，這裡畢竟不是她的現實，與他相守的時間每一分一秒都無比的寶貴。

“嗯。”

陸和淵往她身邊移，離她更近一些後，将她緊緊抱住。

天明時分，李清荷端着早飯來找李鈴央，繞過開門的陸和淵，她将早飯放在桌上：“央兒，今天感覺如何？”

“阿姐，我很好。”

為她把脈後，李清荷總算展顔，露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好在藥有用。”

“阿姐的醫術冠絕天下，自然是有用的。”李鈴央親昵的抱住她胳膊，和她一起坐在飯桌邊。

李清荷一笑：“快些吃早飯吧，事不宜遲，我們得盡快北上。”

“北上？”李鈴央看她，又看另一邊的陸和淵：“北上去西域？”

“先去京城。”陸和淵開口，吹了吹碗中的粥，放到她面前：“西域路途遙遠，不如先回去一趟？晴天還落在府中，也正好拿回來。”

“也好，那我回去看看母親。”李鈴央一笑，陸和淵神色微頓了一下，卻又很快收斂，将旁邊的小菜推到她面前：“你最喜歡的腌蘿蔔。”

三人一同用了早飯，李鈴央與陸和淵沒什麼好收拾的，便跟着李清荷到馬房，簽了三匹馬後快馬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從藥王谷去京城，走最快的路也要半月，李鈴央的毒症有了緩解的藥，一路上沒再發作過，三人快馬疾馳，半月便到了京城附近。

茂密的樹林中，有兵戈之聲傳來，随後便是一聲吓破膽才能喊出的尖銳呼救聲：“救命！”

李鈴央三人正好靠近呼救之處，三人對視一眼，便加快速度往前趕。

林中，馬車停在原地，周圍躺着不少的屍體，穿着青衫的書生正被滿臉刀疤的大漢提在手裡，大漢在他身側晃着手裡的刀：“臭書生，就這麼屁點錢，也敢裝大爺過路？告訴你，今天不把錢拿出來，老子剁了你的腦袋！”

“你！在下沒錢，在下的錢都在路上為人搶光了，這身衣裳是在下最後的東西了。”書生掙紮着，想要從大漢手裡下來。

“沒錢？沒錢就把你的皮扒了！”

大漢将書生往地上一丢，指着他喊道：“把他身上的衣服給我扒了，看他這細皮嫩肉的，正好剁成臊子，給弟兄們開葷！”

大漢手下的幾個強盜一臉賊笑的朝着書生走去，邊走還便喊：“老大，那我可要吃多點！”

書生害怕的不斷往後退，他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就算從前再光風霁月，可一見到悍匪，也得軟了腿腳：“你們，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

大漢将刀插在地上，啐了一口：“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眼見強盜離書生越來越近，書生絕望的閉眼等死，預料之中的死亡并沒有降臨，隻聽一聲劍鳴，書生睜眼，便見離自己最近的強盜眉心，赫然為一柄長劍穿過。

“光天化日之下，還有吃人的事情？”含霜如雪的聲音傳來，書生往回看，隻見一個女子從馬上下來，走到他身邊，拔下強盜眉心的劍。

強盜一下倒在書生身上，染紅了他的衣裳。

“你，你……”書生有些結巴，李清荷又一腳踹開圍過來的強盜，一下子折損兩人，大漢見狀不妙，糾纏下去難免吃虧，放了句狠話逃竄進了一旁的草叢裡。

李清荷回頭看那個書生，也有些詫異：“常大人？”

常微塵從地上爬起來，赸赸低頭拱手：“慚愧，如今已不是大人了。”

“李醫師，多謝救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