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宜人,四季如春,鮮花似海。
可她,看不見。
“李不辭死了。”陸和淵的聲音想起,李鈴央感覺手上一暖,低頭看是他握住了自己的手,擡頭他正看着她。
“好歹是央央的兄長,我們與他也曾共患難,他辭世,怎麼說都要回來祭拜。”
李清荷察覺到李鈴央情緒低落,便也以為是這個原因,不再追問。
她與李不辭不熟悉,隻是在府裡見過幾次,那人長什麼樣子她都沒記住,何況是他的消息。
“莫要傷心。”她道,随後起身:“這段時間要叨擾你們了,我先去見京中一些舊友。”
“好。”
陸和淵朝她點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李鈴央。
李鈴央見他目光中隐含的擔憂,扯出一個笑容:“怎麼了?這麼看着我?”
他手一扯,将她攬入懷中抱緊,聲音有些低沉:“央央,我們飲過合卺酒,發過誓言,要相知相許,相伴相守,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将我們分開,我們是一體的。”
“我并非想要你将心事,都訴與我聽,隻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流露出的心疼,讓李鈴央心底一顫。
“不要在你憂愁的時候,将我推出你的世界,好嗎?”
李鈴央忍不住眼中淚意,她埋頭在他胸口,沉默點頭。
很多話,她都沒法說。
不是不能說,而是她害怕。
害怕會死,也害怕她死後,他的孤單。
兩人相擁之時,陸雲從外面走進來,一看見亭中景況,十分熟練的轉頭就走,李鈴央感覺到有人,扭頭去擦眼淚。
“陸雲。”陸和淵起身,将李鈴央擋住。
“王爺。”
“怎麼了?”
陸雲将一封文書遞至陸和淵手中:“王爺,新科進士的瓊林宴設在開春後,這是第一封帖子。”
皇家飲宴,禮應三封,能夠參加的王公大臣,都要發三封帖子,通知宴會的時間地點,這是第一封,隻說了宴會的大緻時間。
“前次瘟疫緻使瓊林宴推遲,故而在開春後才設瓊林宴,宮中來人還在門外等回帖。”
陸和淵點頭:“好。”
他轉身,李鈴央已經擦好眼淚,他目色溫柔,心疼地撫她眼角紅痕:“淚痕遇風會疼,我讓人将藥拿來,你先上藥?”
李鈴央本來很難過,聽他的話,笑出聲:“我還沒有這麼脆弱吧,你不是要去書房回信?我一會去書房擦一點面脂就好了。”
“好。”
陸和淵牽着她,一同并肩去書房寫回帖。
李鈴央左右沒事,便和他一起,看他寫完回帖就窩在書房裡看書。
時間,一日日轉瞬即逝。
在王府中看書、練劍、鍛煉身體,每時每刻都和陸和淵呆在一起,雖然偶爾會感覺到乏味,但更多的卻隻有愉快。
院子中的花樹又逐漸恢複了生機,直到第一朵花綻放在枝頭,李鈴央才如夢方醒。
又是一個春天。
這是她在這裡呆的第二個春天。
去年,這個時間段,是她剛剛進入遊戲,系統失靈的時間。
她擡頭看着枝頭那朵粉色的櫻花,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陪着自己垂釣的陸和淵。
他捧着一本書,正認真的看着,時不時翻上一頁,陽光透過斑駁的樹枝落在他身上,錯落有緻的照出他端正的身姿,一絲不苟的頭發,随風飄動的發帶,還有溫潤的唇,如星辰般的眼眸。
李鈴央忍不住湊上前,吻在他側臉。
翻書的手一頓,側目看她,又怕她摔倒似的,護住她腰。
“央央?”
李鈴央重又坐回去,眨着眼睛:“晉王殿下不愧是萬裡挑一的美男子,看得我都心跳加速了。”
陸和淵輕笑,将書放在膝頭,單手撐着朝她靠近:“是嘛?那讓本王聽聽?”
李鈴央往後退,面紅耳赤的扭頭看池塘,水面魚漂不知道晃動了幾次,她趕忙拉起魚竿:“上鈎了!”
“陸和淵,快給我拿魚簍!”
他拿起地上魚簍和抄網,将一尾大魚撈起來裝進魚簍,李鈴央立刻丢掉魚竿湊到魚簍邊。
“今晚有魚湯喝了!”
“好,今晚熬魚湯。”
兩人相視一笑,暖意讓枝頭上的花|苞,迎風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