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們去王府。”他道。
“你會這麼好心?”李鈴央疑惑,陸姝看着他,拍了拍李鈴央護住她的手:“央兒,我們跟他走吧。”
“姝兒姐。”
陸姝搖頭,望着蒙霖的眼中顯露幾分溫柔:“我信他。”
蒙霖複又擡頭,看着陸姝,想說些什麼,卻又一句話沒說。
他沒帶馬車,隻牽了兩匹馬來,李鈴央帶着陸姝騎一匹,他在後跟着,三人兩馬趁着夜色快速駛離皇城。
還未到王府外,陸和淵便已經和淩懷川騎馬到三人面前。
淩懷川看着旁邊的蒙霖,語氣憎惡:“你想做什麼?!”
蒙霖沒說話,李鈴央趕忙開口:“不要再拖延時間了,是他護送我與姝兒姐到這裡,快走吧。”
天色已深,若是再不走,要是再遇上什麼,那就更來不及了。
五人沒再廢話,疾馳着便朝着城門而去,一到城門,五人下馬,便打算從城門處的小門離開。
可剛一下馬,周圍便傳來甲胄碰撞之聲,随後街道不遠處便傳來兵甲碰撞之聲,衆人回頭看去,隻見從城門左右兩側暗處,湧出百來名兵士,手中拿着弓弩,弩箭上膛,箭尖直指五人。
李不辭從兵士中走出,神色格外冷酷。
“擅開城門,按律當斬。”
“李不辭?!”李鈴央一愣,對上他的視線,可他的視線隻是輕飄飄的從她身上飄過。
“諸位,留步。”
五人與他面對面,也與數百弩箭面對面,陸和淵朝前走出一步,冷聲道:“你是準備,連本王一起誅殺?”
李不辭目色冷淡:“不敢。”
“下官隻是奉命來抓淩懷川。”
“他明日就要處斬,今日私逃,視王法為無物,我奉命将他就地處斬。”
陸和淵冷着臉:“若是本王不讓。
“晉王殿下,您若是執意護着死囚,李不辭隻能大不敬,不想死,就退開。”
李不辭一擡手,四周埋伏的士兵便舉起手中弓弩,弓弩蓄勢待發,瞄準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在他弓弩擡起的瞬間,周圍又竄出數十個暗衛,陸雲從暗處走出,拔劍站在前面:“王爺,您先走。”
“放箭。”李不辭道,那弩箭便如雨點般朝着衆人射來,但下一刻,左右兩側飛來無數暗器,數十穿着黑衣的人從暗中竄出,刀劍揮舞中,隻聽金石之聲,在這些聲音中,李清荷提劍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落在李鈴央面前。
“二姐!”
她驚喜,擡手擋去一支弩箭。
“受傷了嗎?”她問。
“沒有。”
李清荷點頭,擡手幾劍将弩箭盡數擋下:“你們快走,我來斷後。”
“清荷。”陸姝看着她,她隻道:“别浪費時間。”
“姝兒姐,快走!”
李鈴央牽起陸姝的手,朝着小門奔去,陸和淵一邊用劍掃開弩箭,一邊朝她道:“多謝。”
“快走。”
李不辭穩穩站在原地,他擡手,便有人将一把長弓遞到他手中,他搭箭,在箭雨中瞄準一人後心,箭矢破空而去,帶着呼嘯之聲,沒入箭雨中。
陸和淵在城外準備了馬匹,五人從小門逃出後,便立刻上馬,李鈴央敏銳聞到一股血腥味,但出了城門,便沒了燈籠,她的夜盲犯了,隻能問身後的陸和淵。
“誰受傷了?”
陸和淵拎起馬缰,夾緊馬腹,剛想出聲問,便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快走,别耽誤時間。”
是蒙霖的聲音。
城中兵戈之聲不斷,為防李不辭追來,五人隻好快速驅馬離開。
在黑暗中奔襲許久,直到天灰蒙蒙亮起,才緩緩停下,奔襲一夜,都沒了力氣,李鈴央一下馬,便筋疲力盡的摔在陸和淵懷中。
她喘着氣,焦急問他:“我們就這樣走,二姐會怎麼樣?”
陸和淵安慰她:“放心,陸雲等人也在,他們是我從西南帶來,身經百戰,你二姐也非無能之輩,他們不會有事。”
李鈴央雖然擔心,但此刻也不清楚李清荷狀況,擔心也沒用,便擡起頭看四周。
此時,天已微微亮,周圍的一切都從黑暗中顯出了形狀,那些黑色的樹木,一層又一層的覆蓋着厚重的樹冠,如同披着黑紗的老婦人。
李鈴央看周圍的人,陸和淵體|力很好,隻是額頭出了一層薄|汗,見她疲憊,便蹲在她身邊,替她擦掉額頭上的汗水。
蒙霖從馬上跌下,坐在一邊,陸姝則靠在淩懷川的懷裡,也在休息。
“昨夜有人受傷了。”李鈴央有些緊張。
當時光顧着逃命,她雖然一直隐約聞到血腥味,卻沒時間挨個詢問。
陸姝也感覺到血腥味,她起身,依次将目光掃過衆人,随後将目光落在離她有一段距離,卻始終看着她的人。
“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