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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Le lac (Acous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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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撞到岸邊。當他恢複意識的時候,他俯卧在那,衣服的下擺已經被湖水浸濕,疼痛浸沒全身,從四肢到髒器,從指尖到喉嚨。當他擡頭的時候,塔在看着他,而他感到他臉上的潮濕,他的手指剩餘的最後一絲人的皮膚,感到那苦澀的眼淚。他跪在湖邊的草地上,又成了一個渺小的黑色影子。)

風暴中總是有聲音——要抗拒那狂風的心思。雨聲,笑聲,哭聲。他總是聽見它們。他的痛苦像人,當他聽見它們,因此一次又一次,龍從他身體中鑽出來,總像第一次那樣痛。忘記一點,他就好受一點,但年年流逝,它們沒消失,反而更清晰了,讓他也夜不能寐,也不敢醒來。讓人無法忍受的疼痛!

(他總要做些分散性,更好,但不是更少怪誕的夢來入睡。他總是做一個夢,但那個夢,讓睡眠更誘人,但醒來更痛苦。每一塊被睡夢碰到的皮膚,在醒來時都抗拒鱗片的生長。)

黑龍走到塔的入口時,女神已經在等他了;她這這天早上剛剛與他分别,他臨走前,還吻了他的手指一下,埋怨他說,他永遠像露水一樣待不過早晨,結果,她嘴唇碰到的那個地方,現在還是裸露的,被一圈黑色的鱗片包圍,虎視眈眈地擠壓着,像塊在熔岩中裸露出來的高地——這就是疼痛的真相了,自然簡單,卻向誰也說不出口。月亮讓他變得脆弱:他穿很高的領子,因為他的喉嚨像是随時能被槍貫穿似的無防備;他的耳朵裸露在風中都能被割傷;他要在胸前墊上鐵做的護甲,才能上戰場,所有這任何爪子和牙齒,刀槍和利刃都沒能做到的事,一個吻就能使之成真。所有她吻過的地方,鱗就來得痛苦,但誠然,那是他自己的過錯,哪一個都不拒絕。

她又吻了他一下;女神走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眼睛,将手放在他的手裡,碰了碰那一小塊人的皮膚,對他說:“真稀罕。”她笑着摩梭他的嘴唇,好像他倆都是什麼很小的動物一樣,“我親愛的竟然會早上剛剛離開我,晚上還沒到,就回來了。這麼多年來都沒發生過呢。”

“你弄出好大的動靜。”她說,“什麼事這麼着急啊?”

她看他濕透了的衣服,說,讓他上去,跟她去換衣服;換一件又一件她讓他留在這裡的高領的衣服。她看起來輕盈,活潑,映襯在他黑暗的蒼白下面;她偏了偏頭,瞧着他:怎麼啦?

他叫了她一聲:女神。然後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一遍。她聽着,偶爾點頭。

他說得并不快,于是,也就看着她的笑容一點點地消失了;她歎了口氣,那番年輕和活潑的樣子便就此消退,仿佛不曾存在,忽然間她就更願意沉默,顯露出下邊的疲倦和蒼老來,像這垂暮的世界,有時,世界的時間正是這樣使人,使她自己也困惑不堪地在她身上穿梭:一些時候,她像個女孩,動作輕盈,拉着他的手,将她的感情一股腦地灌給他,用亮晶晶的眸子瞧着他,淹沒他;另一些時候她則像個倦怠,保藏秘密的女人,總是背對着他,隻用影影綽綽的眼神,若即若離地向他喃喃些秘密,要是他真的好奇了,隻有抱住她,才能聽那具身體輕聲說些什麼,不比風雨的秘密易解析;而到頭來,那些耳鬓厮磨,輕聲細語的時間都沒有用,某些瞬間,她則又蒼老了,将那女孩和女人都藏到了歎息後邊。“是了。”女神說,“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們總會有一天提這樣的要求的。”

她沉默好一會,黑龍,到最後,見她不說話了,隻好讷讷地說:“我貿然來訪太唐突了。”他向她道歉,之後告辭,說,他應該回去了;他畢竟是突然來的,她這樣就又不肯他離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塔裡帶,跟他說:“急什麼?換了衣服再走吧。”他沒有辦法,隻好跟着她上去了;結果,換完了衣服,她又說她累了,困了,将他往那張柔軟的床上拉,說:“已經下午了,你陪我睡一覺,再走吧。你的鱗不是在晚上最不引人矚目嗎?”她要抱着他睡,這倒讓他很為難,因為他的鱗已經長出來了,但她聽了後是很不以為然的:“你别想跑,狡猾的東西。”她将他壓到床上,然後在他身上又蓋了一層軟絮,自己再坐到了他身上,把手和臉都貼在他胸前。即使情況如此,他還是被逗笑了:“您原來是把我當成床。”她沒回答這句話,隻是靠在那,忽然又冷了——她就是那樣,一會像女孩,一會像女人,一會像老妪。她沉默了一會後再起身,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他好幾下,都帶着那悲傷的,冷冰冰的熱情。

女神抱着他,對着他的嘴唇,輕聲說:“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呢,親愛的?”她喃喃地跟黑龍抱怨:他不在的時候,隻是容易失眠;他來了,那晚上她就睡得好,但之後,他剛離開的那幾個晚上,她是徹底睡不着了。“我有時候還要抱着你的衣服才睡得着呢。”她埋怨道,“就是這樣了,你還是不來看我。來了,竟然還說,再也不來了!”

他想回答,但她又開始吻他:反正他回不回答都是一樣的。之後她就這麼抱着他睡着了,留着他一個人在那受煎熬,看着時間過去,一下都不敢動。等她醒來,她對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做了個動亂時間,返老還童的夢;暮色已經來了,她的綠眼睛閃着光,好像她不知道他來了,當他是個意外的禮物一樣,對他恍恍惚惚地笑道,說:“怎麼,你在這裡啊?”他忍不住對她笑,但她是從來不給他說話,解釋的機會的,直起身子,那具身體貼着他,像溫暖的藤曼一樣盤着他,腿纏着他,手臂抱着他,那麼熱情,那麼深入地吻着他;水要将他的骨頭都腐蝕了。這樣,當夜色終于來了,龍應該走了,女神又對他說:“在這陪我一晚,再走吧。”她坐在他身上,頭發落下來,将他的眼睛蓋住了,說:“有什麼事,過了這一夜,我都能和你談論。”

她和他抱在一起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十足懇切地對她說:“我真心希望你能告訴我,那天——我離開房間後,你究竟遭遇了什麼。”

女神聽了這話,咯咯地笑起來;她抱着他,在他們都最像動物的時候,柔聲對他說:“我說了,我現在不告訴你。”她将他抱在她懷裡,感歎道:“孩子。”她好久沒有這麼叫他了,而她這時候,她自己的聲音和樣子也像個女孩。

“其實,你知道了,也沒有用啊。”女神說,“而且你之前就提醒了我呢:那不會有好結果的,但是的,我可能為這件事,多少有點生你的氣。”

她撫摸着他的臉:要是——“要是你那個時候答應了我,就好了。”

她喃喃地說;夜色深沉,海深無潮。龍今夜确實是無法離開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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