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觀明此刻,便是在一場豪賭之中,她靜靜等待着對方說出自己預料中的言語。
她心裡清楚,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計劃,唯有依據實時情況靈活調整。
及時大緻把控全局,才不至于讓事情偏離正軌。現在她隻有一個堅定不移的目标,便是說服眼前之人。
隻有對方答應自己的合作,計劃才能有後續進展。
她深知對方心中忌憚,擔憂這計劃會對他不利。
畢竟,他們如今的合作,就好似一條在狂風巨浪中,東拼西湊、勉強拼湊而成的破船。
且不說這船能否躲過那虛無缥缈的風雨,或許連平穩行駛都難以做到。
船體随時可能被海水從破爛的縫隙中滲透、淹沒,最終葬身大海。
祝觀明輕抿香茗,漱了漱口,随後拿出一隻幹淨的碗。她暗自思量,要實施計劃,還需更多信息。
可自己對張三此人的了解實在太少。既然合作已然敲定,她自然要想辦法加固這條“破船”,于是便讓巧雲先行退下。
“既然你我互不信任,不妨請規則作為見證人。”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無第三人知曉。我本就是貪生怕死之人,但若連當下都無法保證安全,我又何必委屈自己?”
“不知爺可敢與我立血誓為證,違背誓約者,天打雷劈,敢不敢?”
“我想,唯有如此,這條臨時拼湊的破船,方能載着你我轉危為安。”
副首領聽聞,仰頭哈哈大笑,“我自然知道,而且你既敢,我自然也敢。自古富貴險中求,我為何不搏上一搏?”
“即便死,也有美人相陪,我橫豎是不虧的,便是到了地府做鬼,也不會寂寞。”
兩人随後便開始讨論部分計劃内容,并将各項要求統一寫在紙上,白紙黑字,每一條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之後,祝觀明取出一根銀針,狠狠紮向自己的手指,刺痛之下,一滴鮮血滴落在紙上。
副首領也毫不含糊,咬破手指,将血抹在紙上。刹那間,紙張緩緩飄起,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因果之線悄然成立。
祝觀明見事情已成,便取出火折子,打算将紙燒掉。
副首領趕忙阻止她,“還不知是否真的成功了,這可是字據!”
祝觀明輕笑一聲,“你可自行想些違約之事,聽聽動靜。”副首領側耳傾聽,果然聽見隐隐雷聲。
他看着女子熟練地點燃燒毀紙張,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怎麼感覺她如此熟練,自己該不會是上了賊船吧?
不過反正内容都核實過,不會出錯,管它是什麼船,隻要能保自己平安富貴就行。
李緘遊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的武器被人順走,一同被囚的姑娘也不見蹤影。
他默默摸着身上多出的藥物和一點食物,心中暗自思忖,用藥物、食物換武器?這交易做得挺精明。
他如今确實急需藥物,武器日後再奪回便是。即便它在自己身上,以他現在經脈粉碎的傷勢,也調不動,隻能變大小。
如果他不同意可以随時抹去承影上,關于祝觀明的内力,臨時契約會消失。
習武之人的内力隻有會不會用和多不多,能不能用,不會不存在。
習武分為内功和外功,在習武初期就有入門課程,二者需要一起研習,内功打好基礎後就可以隻修外功。
所以不存在沒有内力的習武人,隻有内力的量能不能用,夠不夠用,會不會用。
靈器特殊的一點就是契約後,靈器能通過規則自行吸取内力,好似有靈一般。
這樣就算是内功不精通的人,也可以發揮出自身最大的武力。
他索性繼續閉眼睡覺,反正在那些人眼中,自己就從未醒過,倒不如多睡會兒,等到達目的地後,再想辦法出去。
趁着夜色,他将蠻頭和餅吃完,喝了幾口水,便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