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沈放吻和蘭春呦異口同聲道。

“你想幹什麼？”

男人低頭看向身前頭戴兜帽的小孩，透過帽檐，他隻能看到這個小孩變幻的嘴唇，“小孩，你想幹什麼？”

“叔叔，我剛才去上廁所了，現在我可以進去嗎？”，被叫做“小孩”的衛檸面不改色。

她不僅轉變了聲線，為了僞裝得更加成功，還把自己的兩條小腿生生掰斷了，才更接近蘭春呦她們從福利院出來的孩子的身高。

沈放吻沉默了，“……你覺得他會信嗎？”

“好的，小朋友，我這就放你進去。”

真的信了。

衛檸低下頭，讓自己的臉徹底隐沒在兜帽下的陰影中，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身體裡還埋藏着毒仙人掌的葉刺。

這仙人掌的毒性似乎會對人的神智有一定的影響，衛檸回想崔逢和程七僞的表現，但具體效果如何，她并不知道，所以……

她在賭。

衛檸賭對了。

沈放吻啞口無言，但又不放心地追問，“進入宴會廳後，你想好具體該怎麼做了嗎？”

“沒有。”

“……沒有？”

衛檸很冷靜，“沒有，随機應變。”

沈放吻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蘭春呦打斷了，她告訴她，放吻，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這個女人本質上就是一個熱衷于死亡的賭徒，這樣對她來說反而更自在。

賭徒衛檸此時此刻正努力控制自己大腿的肌肉，讓自己的行走看上去更自然，她漫不經心地想，崔逢會找到她随意丢進一面鏡子裡的小腿嗎。

找到了可别毀壞了，她在這個副本裡就那一雙腿。

衛檸的出現事實上并沒有引起注意，大門開合的聲音被人聲掩蓋住了，而場館内像她一樣打扮的孩子有很多。

這些孩子站在會廳的中心處，刺眼的白熾燈打在他們身上，孩子們的面容更加模糊了。

珊珊來遲一樣，衛檸沉默地走進這群孩子中間。

孩子們沒有對衛檸的加入表示驚訝，圍着他們的大人們也隻是加多了一個讨論對象。

“這個孩子的比例似乎有些奇怪。”

“是啊，腿看起來好短，像是被截斷了一節一樣。”

“可不是嘛。江院長也是，這批質量有些參差不齊啊。”

衛檸沉默聽着這些人的讨論聲，忽然感受到一股視線，她擡眼看去，是那個雇傭了祁春茗的女人，她身材十分高挑，高出場館中所有人很多。

估摸算着，接近兩米。

短暫的視線交錯中，女人的眼眸仿佛是一潭深沉死寂的湖水，衛檸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隻是有點好奇她是不是發現了她的僞裝。

她會選擇拆穿嗎？

答案是沒有。

她自然而然地順着突然出現的高過所有人的聲音望去，“親愛的來賓們，歡迎你們的到來，宴會正式開始！”

“是江院長，太好了，宴會終于開始了！”

江院長朝這名激動的男人揮了揮手，随後微笑道，“是啊，終于來到這一天了，大家都很期待呢，孩子們也是。”

江院長一邊說着，一邊随意地将手搭在離她最近的孩子肩頭。很巧，這個“孩子”是衛檸。

衛檸指尖微動，成年人和少年的骨骼發育終究是有差别的。

“……”

江院長話一頓，眯起眼睛看向衛檸，最後緩緩開口道，“儀式……現在開始。”

她邁步到會廳的講台上，“大家都知道在故事中十二生肖，與之對應的則是十二位妖魔，生肖殺死妖魔守護人間。”

刻意的停頓之後，江院長俯身撐在講台上，眼神一一掃過望着她的人，“大家也知道，一直以來都有聲音說，生肖其實有十三位。”

“這将是事實！”

“我們将迎來真正的神祇！在第十二位生肖死去之後！”

她話音一落，衆人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衛檸冷眼看着這瘋狂的場面，無數張五官扭曲的臉在她面前一閃而過，有陌生的，有熟悉的，茂星音的父母就在其中。

江院長手掌向下壓，示意衆人安靜下來，“大家的努力都是有用的，我們的進步有目共睹，這不，已經成功了十二分之一嗎？”

十二分之一？

衛檸眼瞳一動，是指已經死亡的沈放吻和蘭春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