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露出一個有些神經質的笑容,銀白的發絲垂落在面頰上,整個人顯得陰郁森然,“十年前是我的叔叔,十年後是我親愛的弟弟,烏拉諾斯就是如此熱衷于純淨的血脈。”
“有時候我會想,就如他們所願,給他們一個隻有烏拉諾斯血脈的孩子,他們是不是就會放過我了?”
“但是我做不到,我是一個正常人,我做不到和自己的親弟弟媾/和,也做不到讓一個罪孽的幼崽來到這個世界。如果我會有自己的孩子,他應該出生在一個正常的家庭裡,絕不能像我一樣,隻是扭曲欲/望的産物,這對他太殘忍了。他的雄父和雌父絕不是血親,而是出于相愛才相識結合,絕不是為了家族狂熱的主義。”
“如他們所願的話,我就不再是葉菲烈尼了。這個世界可以不是這個世界,但葉菲烈尼必須是葉菲烈尼。”
自言自語的葉菲烈尼越說越笃定,那雙血紅的眸子越來越亮,他整個人也越來越亢奮。
“就是這樣,葉菲烈尼,你千萬不能妥協,妥協了一次就有無數次,你願意像你雄父那樣成為一個不知倫理、不知廉/恥的種/馬嗎?”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阿缇琉絲的存在,對着虛空喃喃自語。
直到阿缇琉絲握住他的手,他才像猛地從夢魇中醒來般,轉頭去看前者。
“啊,不好意思,我又把你當成幻覺了。”白發紅眸的雄蟲歉意道,“這裡的活人實在是太少了。”
縱使葉菲烈尼不說,阿缇琉絲也知道的。
在成為樞機主教之前,葉菲烈尼每天都是在這樣黑暗狹小的禱告室裡度過的,他被關了太久,如果不學會和自己對話,恐怕早就瘋了。
他擡手摸上阿缇琉絲的臉:“讓我确認一下,你确實不是我的幻覺吧?”
“不如讓我們猜一下,九大選帝侯之一的烏拉諾斯,這次能不能成功從神教手裡把我接回去呢?”葉菲烈尼冷笑,“到時候,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屈服的。”
“在那之前,我會走到更高的位置。在你以那種方式反抗之前,我會帶你走,就像以前你把我帶到小德面前一樣。”阿缇琉絲沒有掙脫,反而去握住他的手,覆蓋在自己面頰之上,堅定不移地說,“我以厄喀德那的名義起誓。”
小德是阿缇琉絲幼年豢養的碧眼三頭犬,被另一個選帝侯打得重傷瀕死,所有人都瞞着當時隻有9歲的阿缇琉絲,除了葉菲烈尼,他偷偷帶着阿缇琉絲去看了小德最後一眼。
“……”葉菲烈尼和摯友對視,一瞬間,血紅遇到漆黑,兩種顔色的眸子在此刻交映,“我相信你,我會努力好好活着等你。”
為了緩解氣氛,葉菲烈尼開玩笑道:“萬一我當上教皇了呢?到時候,别說小小烏拉諾斯了,我直接讓瑪爾斯大帝給你讓位,咱們倆就是全帝國最有權勢的蟲族。”
阿缇琉絲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這才放下心來。
“唉,懷念自己還不是毒夫的時候。”葉菲烈尼已經刷上了星網視頻,時而傷春悲秋,時而大呼小叫,“這個雌蟲好帥,我要讓他給我生蟲崽!”
同時在那個白發黑皮的雌蟲賬号下評論人機微笑加玫瑰花表情包。
阿缇琉絲嘴角微微抽搐,但鑒于葉菲烈尼剛剛結束兩日的禁閉禱告,還是選擇了原諒他。
“他連臉都沒露,你怎麼知道他的長相?”阿缇琉絲大為困惑。
“你不懂,覆面是一種感覺,他露臉沒準還會把我吓死。”葉菲烈尼點進那個雌蟲的主頁,卻發現對方是私密賬号,一共也就發了這一個作品,甚至就連這一個作品也隻有自己給他點贊評論。
他隐約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再去看那條隻有一張覆面胸肌照的視頻,終于後知後覺地看到這位大/胸弟的視頻文案——“哥哥,你也在等着我對嗎”。
等一下。
葉菲烈尼整個人都凝滞了一瞬間,然後光速删評卻為時已晚,大/胸弟已經給他發起了私信。
“哥哥,你喜歡嗎?這是軍隊裡前輩教我的,他們說雄蟲會喜歡這樣的照片。”在絕密特種部隊呆了多年,被稱為“冥河之子”的斯堤吉安頂着骷髅頭的頭像給葉菲烈尼發起了刷屏照片,每一張都是令蟲無法直視的地步。
最後,他發了一個眼冒愛心,張嘴吐舌的超絕澀/澀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