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白竹沉浸于些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的微微惆怅裡時,他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信工系的男寝樓下。
白竹仰頭看着江澈房間方向笑了笑,有幾次查寝,他看到有江澈的寝室都會和别人換一換,有人問他原因,他也隻是笑笑。
也許江澈不知道,從他入校的第一天,當時的白竹本來那天沒有排班,陰差陽錯之下,值班的一位Beta突然身體不舒服,本着人道主義,白竹接了他的班。
晚上九點多鐘,當時他已經應付了一群叽叽喳喳、充滿好奇的大一新生,饒是再有耐心的人都會煩躁,更何況是本就脾氣不多好的白竹。
這是最後一間了。
白竹壓下内心的躁郁,敲了敲門,略帶急躁的聲音響起,“開門,學生會查寝。”
沒人應,白竹不耐地開門,視線對上右邊裡面的那個毛茸茸的腦袋。
又見面了,他心裡的煩躁像是被潑了一碗涼水,一掃而空。
白竹瞥見江澈的欲言又止,他的視線跟着自己走,好像是他身後的小尾巴在拼命吸引注意力。
白竹有些想笑,生起了逗逗他的心思,故意沒搭理他,“好了,人齊了,我就先走了,大家早點休息,畢竟明天就要開始軍訓了。”
白竹作勢要走,那個Beta早就下床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白竹心裡發笑,假裝沒看到他眼裡的失落。
最後經過他時,白竹緩慢地眨了眨眼,江澈眼一下子亮了,好像大狗吃到了雞腿。
白竹覺得他有一個像逗貓棒的東西,要不然江澈為什麼總是眼神盯着他轉呢?他居然還以為自己隐藏的很深。
自那次後,每次輪到查信工系的寝室,白竹都會和别人交換,他人雖不解,但誰會拒絕不幹活呢,他們主席真是太勤快了!
“哥!”
一聲帶着驚喜的聲音打破了白竹的回憶,他仰頭,看見江澈正從窗戶外拼命揮手,帶着大大的笑容,
白竹看樓上那人誇張的樣子,很像吐槽一句,哥們,你現在OOC了知不知道?
白竹加大音量,“你小心點,身子快縮回去!”
江澈這才注意到他大半個身子都出來了,全然不顧學生安全守則,“你等一下!我快收拾好了!”
白竹擺手,“我上去吧。”
江澈幹忙跑到自己床位,飛快地把一些亂糟糟的衣服用床簾遮住,又環視了一周,不禁扶額苦笑,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内弄幹淨。
白竹敲門時,屋内有動靜,但是,怎麼沒人給我開門呢?
白竹敲門:“小江!”
“來了來了。”
江澈正拿着一個拖把,着急忙慌地打開,打着哈哈。
白竹:“?”
白竹:“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江澈無法,擦了擦汗珠,點點頭,“請進。”
白竹一進門就被震驚到了,一片狼藉,這就是傳說中男大的破壞力嗎?
白竹:“這……這是,被打劫了。”
江澈羞赧地撓撓頭,“嗯……他們那天叫輔導員後就回家了。”
所以這是你當初打張池的第一案發現場?!
白竹睜大雙眼看看着地上那一灘血漬,他一時間不知道感慨江澈戰鬥力強悍,還是佩服人家生存能力強?
白竹跨過一個斷一條腿的椅子,坐在了江澈那把唯一完好的椅子。
江澈整理衣服,停了一秒,找補地說:“我會賠償座椅損失的。”
白竹:“哈……哈。”
過了會兒,白竹消化好看到案發現場的情緒,“原來……”
江澈:“嗯?”
白竹歎息着說:“你當時……還是收着力的。”
江澈夢回白竹生日那天,面上一熱,邊咳邊小心地說:“我不會對哥這樣的。”
白竹:“哦,那謝謝你啊。”
江澈:“……”
不要說話了,好嗎?
江澈想轉移話題,“哥,你暑假打算去哪?”
白竹:“和爸媽旅遊。”
江澈:“哦,我應該會考駕照。”
白竹點頭。
“不過……我現在沒地方去了。”
白竹看着蹲在他面前拉行李箱的江澈,放下二郎腿,前傾着,“怎麼說?”
江澈垂下睫羽,白竹看不清身下人的表情,隻是看着面前棕色的發旋,莫名有些可憐,“我媽因為這事把我生活費停了,我的錢全用來報駕校了。”
白竹懷疑地歪頭,目光落在他幾萬的鞋子上,“你确定?”
江澈清清嗓子,悶悶地說:“對呀……”他不敢多說。
白竹摩挲着下巴,好像在猶豫些什麼,“要不……”
江澈打斷他:“還是算了,我不該給哥說的……”
“要不然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