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依樂了,擡頭笑道:“好啊,這位大人,趕緊給我們侯爺換回轎子,轎子上還要挂些鈴铛,轎門上不挂簾,讓京中百姓都看看新娘子的美貌。”
亭中人都隐忍着笑意,姜合問道:“當真要坐轎?”
“随口說說罷了。”章暮擺擺手道:“我倒樂得讓人看,不過隻得殿下先看。”
姜合笑了下。
蘿依拿着筆想了下,問道:“大人,侯爺那日是否梳紅妝,戴首飾啊?”
“這。”禮部的官員猶豫着看向章暮,他是在無法想象大名鼎鼎,殺人如麻的侯爺暮描眉畫眼,塗着紅胭脂的樣子,咳了一下道:“得看侯爺自己。”
章暮眯了眯眼,那人吓得趕忙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
客衣見她失言,喚道:“蘿依。”
“好吧,我就問問。”蘿依聳聳肩,又重新低下了頭。
姜合捏了下章暮的手,轉頭對那人說道:“不必了,其餘小事,你們做主便好。”
“是。”那人松了口氣,喝下碗中茶水,跟身後人一同起身告辭。
“大人慢走。”
“是是,二位留步。”
待人走後,亭中涼快不少,章暮道:“明日晚宴,皇上在宮中設宴款待邊北與東洋來人,要我們一同前去。”
其實早該設宴,隻是皇帝前些日子身子不爽,才拖到如今。
“好。”
章暮囑咐道:“屆時我與允之負責宮中兵防,不常在宴上。讓亭峥跟着你一起進去,邊北人與你搭話不想理可不必搭理,東洋人更是,有他在你旁邊我放心。”
章亭峥在外應下:“是!”
“好。”姜合也應下。
“你少飲酒,散席了等我一同回府。”章暮在姜合臉上吻了下,蹭着他的耳垂說道。
姜合笑了笑,道:“好。”
亭中人都習慣了二人這種親密動作,隻有蘿依看見後撇了撇嘴。
章暮嗤笑一聲,轉頭在她眼皮底下咬了姜合的唇一口,随後又得意地看向蘿依。
姜合無奈抵着他的胸膛。
蘿依一臉無奈,手下方子馬上寫完,她沒空搭理小人,繼續低頭奮筆疾書。
章暮傾身看了看,問道:“寫什麼呢?”
“送給殿下的新婚禮之一,能讓你少受些罪的好東西。”蘿依頭也不擡道:“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我往裡放辣椒粉。”
章暮皺皺眉問道:“我看看,什麼東西啊?”
蘿依寫完收筆,躲開章暮的手,拿着方子站起了身。她吹了吹上面的墨道:“先不告訴你,殿下,我去調配了。”
姜合笑道:“去吧。”
章暮诶了一聲,打發章亭峥道:“你跟着她去,别讓她往裡亂放東西。”
“是。”
晚宴開宴,章亭峥與蘿依客衣跟着姜合一同入殿。一進去便看見姜無臉頰帶笑,與周圍人說着什麼,見他進來,還遙遙地舉杯示意。
姜合也笑着,與他簡單行禮後入了席。
那日在酒樓上,并未感覺出邊北人的不同,如今面對面,衆人才看清邊北幾人的模樣。
東洋人身材矮小,行動猥瑣,但邊北人除金察珏外,多數身材高大,魁梧雄壯,看上去如牆一般。
“我還當邊北人都如那九部王子一般呢,原來他們所言的虎背熊腰果真不假。”蘿依問道:“那肌肉摸上去肯定特别舒服。”
姜合轉頭道:“慎言。”
蘿依連忙捂住了嘴。
正如章暮那日所言,他隻在開宴時進來用了杯酒,随後便出去了再沒進來。
宴開一會兒,殿中載歌載舞,東洋人與邊北人獻完禮後,崇明皇帝滿意地大手一揮,堂下開始随意結交。
姜合轉頭看了看,問道:“姜離今日沒來嗎?”
客衣低頭道:“裕王殿下今日晨起便告病了,說是風寒。”
“嗯,一會晚宴結束了送些藥過去吧。”
“是。”
話音剛落,面前站了個人。
此人正是方才獻禮的東洋使臣,他站着與姜合坐着視線平齊,姜合挑挑眉,看向那人。
那人笑得一臉開心,舉杯道:“菁王殿下好,我等乃是海主派來送貢品的使臣。”
姜合點點頭,也舉杯道:“歡迎使臣前來大楚,晚宴吃好喝好,有什麼需求盡管提。”
“殿下客氣。”
姜合一身的霁月清風,與周圍的喧鬧不同,他身穿銀白金絲蓮衣,發未全束,坐在此處如入塵世的仙人。他繼承了太平皇後的美貌,眼中波光似會說情,嘴唇挑起一個恰當的弧度,讓人不敢親近也不敢疏遠。
東洋使者敬完了酒,被他氣質所吸引,站在原地并未離開。
章亭峥見這人一臉癡相,皺眉上前道:“使者大人敬完了酒,便入座欣賞歌舞吧。”
東洋使者回過神來,并未離去,而是站在原處笑道:“聽聞大楚朝的太平皇後長子,乃天下最美之人,今日一見,果真是完壁無瑕。”
姜合的笑收回來些,沒應他的話。
那人見姜合變了臉,連忙說道:“殿下恕罪,我等為殿下準備了見面禮,望殿下一觀。”
畢竟是使者,姜合無意與他鬧得太僵,剛想讓他呈上,一道聲音便插了進來。
“又要拿你那破珠子出來糊弄人了?”金察珏忽視那人臉上的憤怒,道:“說得再好,那也是一華而不實的破、珠、子。何必見誰都要拿出來讓人瞧瞧。”
金察珏也走來姜合身前,低頭道:“怎麼,使者是想這宮中人人手中一顆懸珠嗎?”
蘿依沒忍住笑了下,價值連城的懸珠竟這樣被他說的一文不值,她轉頭看向東洋使者,那人果真怒氣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