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朝自己看來。莫名間,向卿還是要強般仰着臉,挑釁般朝他揚了揚眉,不讓自己落下風。
禾數隻是淡淡看她一眼,沒理會她的挑釁。雙手插兜,閑散站在原地,繼而偏頭又朝吧台前坐着的方梨看了一眼。
幾秒後,淡聲解釋:“我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姓禾。”
話音一落,向卿很是奇怪瞅他好幾眼,上下打量一番,說:“你這人瞧着人模人樣的,吹起牛來也得打草稿吧?自開業以來這家酒吧老闆便姓裴,什麼時候改姓禾了?”
禾數沒回答,側頭盯着她數秒,問:“你是老闆?”
“我不是啊!”
“你不是,那你說姓裴就姓裴?”
這句話還真把她問到了。雖然她不是老闆,但她是老闆親表妹啊!
向卿蹙了蹙眉,堅決道:“我就是知道!”
“那你說說這家老闆叫什麼?”
向卿險要下意識說出口,到嘴的話注意到對方的眼神後陡然硬生生咽回去,理直氣壯道:“我憑什麼告訴你?誰知道你這個冒牌貨是不是有其他陰謀詭計。”
禾數剛想回話就看到眼前輕飄飄走過一道身影,毫無聲息,腳步輕得令人難以察覺。
方梨本想在吧台上趴一會消消胃裡難受氣息再走,可聽着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争吵聲吵得頭疼。室内空調溫度調的很高,呆久了悶得慌,還不如回去躺着睡一覺。
向卿注意到她,問:“早早,你要回去了?”
方梨吸了吸鼻子,面不改色嗯了一聲。
既然她都走了,自己待在這裡也實在無趣,向卿撐着扶手站起身,“行,那我也走了。”
可剛站起身沒一秒,包廂内就響起一道不容拒絕的聲音。
——“你們現在還不能走。”
向卿循着聲音望去,發現發出這聲音的人是那行事詭異的‘冒牌貨’,臉上頓時沒什麼好臉色。她光明正大白了對方一眼,挽着方梨的手朝門口走去,可剛打開門,卻被五六個身穿西裝的高大男人攔在門口。
幾人面面相觑。
看着對方幾人高大威猛的模樣,向卿本想硬搏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
一霎那,向卿脾氣沒地方發洩,轉身沖着身後的禾數怒喊:“你這人是不是小說看多了,上演什麼霸道總裁呢?我們來不來,走不走跟你有什麼關系啊!你管這麼多?我告訴你,你這是限制人身自由,我可以打電話報警抓你!”
“陸聞舟馬上就來了。”禾數面容平靜,完全沒被她影響情緒,隻是解釋,“到時候他會帶走方梨。”
稍滞一秒,男人忽然想到什麼,語氣閑散,沖她擺擺手,“這裡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
向卿抿緊唇,真覺得這人說話格外的氣人。不過突然一想,皺着臉狐疑瞅他。
他認識陸聞舟?
剛剛是酒吧老闆,現在又是陸聞舟好友,要不是從方梨口中得知陸聞舟出國談合作了,還真被他這話哄住。
“讓我一個人走?你是在搞笑嗎?”
向卿被他這幅莫名其妙的舉動氣笑了,換作任何場合,讓自己好朋友與以為陌生男人單獨待在一處,這是好朋友之間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反正她是做不出來。
更何況面前這位臆想症狀爆棚的男人,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疾病。
禾數壓根沒想到他會莫名其妙在向卿眼中成為‘神經疾病重度患者’。見她不願意走,便道:“既然你不願意走,那就一起在這安靜待着。”
說完便讓門外的保镖準備一份醒酒湯過來,随後目光再次落在方梨身上,聲音很明顯變輕許多,“坐吧,你穿着高跟鞋,站久了會腳疼。”
這一舉動令向卿心中再次湧現一絲狐疑。又是醒酒湯又是心疼方梨穿着高跟鞋站久了腳疼的,這真的很難不懷疑這人昭然若揭的心思。
雖然聽着他知道陸聞舟名諱,卻不知道這話從他嘴裡吐出是真是假。
她還在懷疑思忖之際,餘光便瞥見門口很快有人進來,端着醒酒湯放到禾數面前。
下一秒,卻見他端着醒酒湯往她這邊走,慎重一點是往方梨這邊走,語氣很輕,“喝點,不然明早會頭疼。”
方梨擡眼盯着他,片刻之後才道:“謝謝。”
“沒事。”
這你一下我一下的聊天氛圍,照她看小說十幾年的經曆來看,定然有陰謀!
于是,在禾數坐回原位之後,向卿不請自來坐在他旁邊。看着她笑得殷勤的模樣,禾數隻是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卻還是面不改心不跳看她一眼,平淡問:“你有事?”
“沒事啊,還是看着你有幾分面熟。”向卿笑笑,“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見過?”
禾數淡漠的面容出現一絲皲裂,但很快便恢複,“我初中就出國讀書了,向小姐可能認錯人了。”
可看似完美的回複,卻從中透露着最緻命的弱點。
不出所料,話音剛落便聽到她問:“你怎麼知道我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