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卿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一位不識趣的人,明目張膽白了對方一眼,眉頭蹙得更緊,“行,不關我的事,那你沒事就滾吧。”
禾數繼續開口:“我是來找方梨的,又不是來找你的。”
意思就是我滾不滾也不關你的事。
向卿:“……”
跟這人說話是真的能折壽!
禾數沒繼續與她多費口舌,目光一轉,落在包廂最裡端落地窗前的那抹身影上,以及那愈想靠近的男人。
方梨這會醉的厲害,醉意上頭,大腦空空,半阖着眼要睡不睡,腦袋枕着手臂爬在桌面上,歪着頭左右搖晃着手裡的蠱篩。
反應雖然遲鈍,但她還是注意到身旁越來越近的男人,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引起她生理性反感。
她正想撐起身子遠離,頭頂陡然響起陌生男人的聲音。
“想幹嘛呢?”
方梨眼睫一顫,擡起眼皮看去。隻那一眼,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期待瞬間敗落。
她究竟在期待什麼呢?
于浩歪向方梨那邊的軀體一僵,擡眼循着聲音看去。一霎那僵硬在原地,他想過誰可能會來阻止,唯一沒想到會是自己老闆。
四目相對,禾數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周身氣息生冷,“誰都敢觊觎,活膩了?”
“抱、抱歉!”于浩立馬道歉。
“滾!”
方梨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一陣腳步聲突兀傳來,伴随着關門聲。走廊裡的聲控燈應聲響起,将所有的沉寂、尴尬照得無所遁形。
她松開手裡的蠱篩,轉身看向來人。
正巧,男人也同時扭頭看向她。
看清時,臉上的陰郁不爽恰當好處的收斂了些。
“你就是方梨?”他開口,主動與她打招呼,“我是陸聞舟的朋友。”
許是顧及向卿在這,他終究沒念出自己名字。
男人很高,想來也有一米八幾。方梨坐在高腳椅上還需仰着頭看他。
聽到最後一聲自我介紹,還一臉不爽當吃瓜群衆的向卿也跟着擡頭看了看。
一開始他進來時,向卿隻覺得眼熟,卻也沒多想。方梨對他沒什麼印象,聽到他是陸聞舟找來的,同樣也沒什麼好臉色,口吻平淡:“你有事嗎?”
“阿舟讓我看好你。”
這是陸聞舟的原話。
方梨聽得心髒一緊,随即又很快釋然。
想想也是,哪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老婆身邊有其他的男人出現,不過是可謂的占有欲罷了。無關其他,是我的就隻能是我的标準線。
許是那時于浩突然間出現,疑似挑戰他的底線。
這麼一想通,繼而扭過頭,撂過旁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喝完繼續倒,“我出來玩還需要被他管着?”
禾數走過搶過她手裡險些要倒幹的酒瓶,“也不是管着,就是怕你出事。”
被搶走酒瓶,方梨也沒氣惱,慢悠悠将杯中的酒喝完,垂眸低聲道:“我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能出什麼事?”
禾數擡了下眼皮,從方梨的臉上掃過,冷靜出奇。
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不久前自己剛進來時偏頭看過去的一幕。女人趴靠在吧台上,臉龐朝着男人那邊,單手把玩着面前的蠱篩。而她面前的男人則面朝她而坐,單腳踩着她的椅下的腳踏上,手指随意環繞着她垂落身側的長發,隻手撐着側頭朝她靠近,不經意間透露着暧昧氣息。
而方梨對此卻不知道是毫無察覺,還是壓根不在意。
而這一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熱戀期的男女朋友。而自己好兄弟則像是強取豪奪卻不得老婆喜歡的第三者,整天焦頭爛額提防她被人搶走。
而此時此刻,看到方梨淡然、安之若素?的姿态,這一畫面在禾數眼中則成了默認。
“那剛剛……”
方梨打斷他的話,“這是我的事。”
這五字落定,氣氛瞬間有片刻的凝固。
兩人本就不熟,即便他一面之詞說是陸聞舟好友,她也沒有理由與他解釋什麼。
禾數被她這話堵着一噎,微微啟唇卻隻字未言。也知自己過問太多,禮貌性道歉:“抱歉。”
方梨隻是垂眸,沉默不語。
僵局凝固将近半分鐘,身後陡然響起女人漫不經心打趣的聲音。
“沒瞧到人不願意理你嗎?”
禾數偏頭,一眼便與懶散坐在麻将桌前的向卿對上視線。四目相對,向卿隻是閑散扯着笑,雙腳踩在椅面上,雙臂搭在膝蓋上,動作随意,手指撚着一枚麻将在雙手間來回投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