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林眷不大贊同,“我不覺得他倆能吵起來啊。”
林眷:“周大哥人特别暖,大人又那麼好,兩個通情達理的怎麼吵?”
“你好奇,好奇你去問大人啊。”郭小彤大眼珠乜斜他。
“這我哪敢?”林眷咂舌。
“那你去問周大哥呗。哦,問周大哥也不敢是吧?”郭小彤哼了聲,“瞧你那破瓢兒腦袋,還琢磨事兒呢。傻子。”
郭小彤朝林眷做了個鬼臉,然後蹦跶着去找郭青璇了。
林眷:“......”
去她的兔祖宗,欠紅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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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好後,一行人又繼續往山上走。
等到了雷家的墳,給雷東陽葬好,上午已經過了一大半了。
這片土地黃裡帶着紅,抓一把,滿手心的幹熱。
“東陽,走好。”周啟尊将一捧土揚去墳頭。
張決明把手裡的鐵鍬遞給郭青璇,将她拉到一邊說:“等會兒你和郭小彤先陪阿姨回去吧,我們三個去街裡轉轉,找找線索。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尋木簡和兇爪。”
“好。”郭青璇點頭。
“趙阿姨就交給你了。”張決明說。
“你們也要注意安全。”郭青璇看了趙婷一眼,趙婷蹲在雷東陽的墳頭,沉默着擺齊一排好吃的,還打開一瓶酒給雷東陽灑上。
“難為你了。”張決明突然說。
郭青璇心裡頭定是不好受,還要她攪和這趟渾水。
郭青璇搖搖頭:“不用關照我。我之前說過了,東陽一直在我身邊,沒有離開。”
她朝張決明短暫地笑了下,又看了眼周啟尊,周啟尊正去趙婷跟前,将趙婷從地上拉起來。
“倒是你。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今天早上吃飯,你們倆就怪怪的。”郭青璇問張決明。
張決明愣了下,眼神有明顯的閃躲:“沒什麼。”
“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好奇。”郭青璇歎氣,“不過......”
郭青璇:“周啟尊不是個别扭的人,看來問題是出在你身上了。”
郭青璇:“也正常,像我們這樣的,要和人在一起,的确有很多旁人想不到的難處,我和東陽,也是因為東陽這個人......”
郭青璇說着,語氣變得很懷念:“東陽和周啟尊一樣,潇灑,真誠,勇敢,像一把火一樣,讓人躲不開,移不開眼睛。”
張決明怔怔地看着郭青璇。
——她說得對,周啟尊就是他那把火,賴以生存的火。
郭青璇微微挑起細眉:“别這麼看着我,我又不是瞎子,我自己都是人妖戀,你們兩個男人,算不上稀奇。”
張決明眨下眼,勾起嘴角輕淺地笑了下:“你也很潇灑,你和雷東陽很般配。”
“謝謝。”郭青璇笑出了酒窩。
這還是張決明第一次見到郭青璇的酒窩,自從雷東陽出事,她這些天都沒這麼笑過,現在雷東陽入土為安,她那顆焦灼破碎的心,大概也一起埋進去,平靜了吧。
“青璇啊,過來,我們下山了。”趙婷叫了郭青璇一聲,郭青璇連忙應和,跑去扶趙婷的胳膊。
下山一路走得比上山要快,白發人送黑發人,趙婷今天卻沒有哭,她說:“不必擔心我,人都有走的那天,東陽留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人埋進土,不過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逝去的永沉于溫暖的厚土,留下的人揣好心肝脾肺,與歲月間,品嘗萬千思念。
萬千的思念,足夠苟且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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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張決明的安排,郭青璇和郭小彤先陪着趙婷回了家,剩下三個男人去鎮子上找線索。
今天十八号,剛過了有七的日子,鎮子上仍沒有多少人,商店飯館雖然開門,但營生并不好。
日光明亮,日光下的鎮子卻仿佛籠罩在一片盛大的陰霾之下,處處惶惶。
“這要怎麼才能找到線索啊?”林眷擔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