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醉哄人哄了兩天才算是哄好。
這期間他給楊似漆幹這又幹那的,好話軟話全都說了個遍。
不過楊似漆也沒有完全不理他,比如親親什麼的還是讓的,雖然肯定會挨罵,但好歹是占到便宜了。
再比如就是一些必須交流的地方,比如有關張升陽的事。
這兩天老馬一直在盯他的行蹤,為了防止被發現,老馬和楊似漆交流一下,同意了讓小鴨和宋钰這兩人也一起加入計劃。
于是三人輪流監視着張升陽。
黎明就比較慘了。
由于剛被遲醉利用完,他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Alpha,更何況還是張開陽這種七班的學生。
張升陽每天就是在讨好黎明,也沒時間幹别的什麼小動作。
校運會在星期五下午結束了。
楊似漆也是終于擺脫了遲醉的跟随。
遲醉到台上發表校運會的閉幕演講,楊似漆這個時候就溜到了七班的隊伍。
有人見到他來,也沒說什麼。
他一眼就見到了一個撐着杖的人。
“張升陽。”楊似漆走過去,笑着勾住人的肩。
“哎!”張升陽下意識笑着應了聲,在看見人後表情立刻化為了烏有,沉聲道, “楊似漆?”
“叫你爹什麼事啊?”楊似漆和他勾肩搭背的,乍一看還以為他兩關系很好。
本身老師就不怎麼會管七班,隊伍亂也沒人在意。
“我操/你媽,”張升陽要不是柱着杖,他就一拳加一巴掌打過去了, “你他媽自己沒爹媽管,不代表我也沒爹媽!”
“啧,多大個人了怎麼玩笑都開不起。”楊似漆雖然表情如常,但内心已經快炸了。
他最讨厭别人說沒人管他。
他讨厭别人因此而憐憫、同情或了然,諷刺的眼神。
“你很開得起?”張升陽挑眉,冷聲問。
“我比你更開不起。”楊似漆聳聳肩,摟着人的脖子把他帶離了隊伍。
張升陽作為一個半殘人士,當然是掙紮不過他的。
楊似漆把張升陽帶進了小樹林。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閉幕式,沒有人會來小樹林。
楊似漆貼心地讓張升陽自己扶着顆樹站好了,然後倚靠到另一顆樹上,笑着問:“你準備好去見你爸了嗎?哦不對,你也許是先進少管所?”
“什麼意思?”張升陽惡狠狠地瞪着他, “你就不怕我把遲醉對他人使用信息素催眠并用它指使同學惡意傷人的事公之于衆嗎?”
“你找得到證據的話,幾天前你可就該告了。”楊似漆不屑一笑。
“另外,”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說一聲, “如果你不希望你爸的名聲再差一點,我勸你老實點讀完高中,我已經讓雲彩銳停止記憶恢複了,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張升旭對她做過什麼吧?”
張升陽咬了咬牙,過了會兒,卻突然笑了。
“那老畜牲是該死!你讓他在監獄裡死了好了!”他精神忽地失常起來,開始發瘋, “他當着我的面侵犯了他妹妹,還教我要怎麼去做那些事,你說惡不惡心?”
楊似漆愣了愣,沉默着。
什麼炸裂的玩意??
“惡心嗎?惡心吧?!他教我如何讓别人爽,可那個時候我才十二歲!才十二歲!”張升陽的眼睛紅了,整張臉都紅了,嘶啞地喊道, “我從小就被他控制着命令着,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他太精明了,每一步計算都沒出過錯,你們把他送進去那天,我可要開心壞了……可是!我他媽早就被他毀了,早就!我的思想全都跟着他走?就連他入獄都仿佛是對我的警告,我也不想這麼做,但他一直在催眠我,我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
他近乎崩潰地說。
楊似漆皺了皺眉,聽着有點犯惡心。
所以張升陽做的這些事,有一半都是張升旭留在他體内的催眠信息素主導的。
而又因為是父子,血濃于水,張升旭直接将他的信息素永久地留在了他兒子的體内。
等同于就算在監獄裡,也能通過信息素遠程操控外面的世界。
張升旭,确實精明。
隻是把信息素和别人的強行融合過程,一定不怎麼美觀。
“我之前還以為你做這些是為了複仇,看來是我想多了,”楊似漆說, “那你為什麼不在這幾天去醫院?”
“它能控制我。”張升陽沉着臉說。
“張升旭總有睡着的時候吧?”楊似漆皺眉,問。
“隻要他潛意識還在反複說不許去哪這些命令字眼的句子,我就必須服從。”張升陽解釋。
“……真是精明。”楊似漆由衷地誇贊。
“給雲彩銳恢複完好的記憶吧,有些事情她遲早要知道的。”張升陽忽然不符合人設地勾唇一笑,像是人格分裂了一樣。
楊似漆:“……”有點過于明顯了吧?
“你就是想讓她崩潰吧?張升旭,你無不無聊?侵犯完人家後,怕人家報警,最先洗了那天的記憶,又在日積月累中讓人忘掉自己,現在又想讓她記起來,”楊似漆冷冷地笑了聲, “你以為我和遲醉會不知道令她崩潰的真正原因嗎?你自己想想惡不惡心?”
“當你做出背德感很強的事時,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張升陽大笑,又戛然而止,淡然地打量着對方,說, “比如兩個Alpha在一起,當你同意了以後,你就再也不會和Omega談了,誰都怕你會是同A戀。”
楊似漆瞳孔微縮。
“另外,我有你家長的聯系電話,”張升陽笑着靠在樹上,眯眼看着他的表情,問, “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楊似漆沒有說話,垂在兩側的手握緊了拳。
不能動手,張升陽身上本來就有傷,而且衆多人看見他把張升陽帶離了隊伍,現在動手,得不償失。
他收緊了拳,有點無能為力。
“我知道,今天正好是你把我信息素催眠之類的信息發到警局的日子,”張升陽不鹹不淡地說着,情緒沒見任何起伏,好像話中的犯罪者與他無關一般, “不過很可惜,我接近黎明的目的并不是為了讨好他,讓他相信我,隻不過是想讓他放松警惕,好讓我能夠輕易地用信息素催眠他而已。”
楊似漆還是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有很多我的把柄,比如你現在正在錄音?”張升陽笑了笑,說,“可你錄了又能怎麼樣呢?報警嗎?如果你不介意我把遲醉對别人使用催眠信息素傳播出去的話,你就把這段錄音傳上去吧?”
楊似漆咬了咬牙。
大不了他就把後半段裁了,再把錄音傳上去。
“楊似漆,我得承認你很聰明,”張升陽盯着他, “但在遲醉和我同時入獄和兩人都不入獄之間,你會選擇哪一個?”
“你話真多。”楊似漆突然笑了一聲。
不就是嘴上耍威風嗎?
他楊似漆,可最會詭辯了。
手伸進口袋,将錄音筆的錄音關掉,他笑道:“不用選,我可以讓自己入,保全你們兩個。”
張升陽挑了挑眉:“有意思,我願意聽聽你的想法。”
“你不就是因為抓我而入了牢,所以想複仇嗎?”楊似漆說着自己都不信的話, “我去牢裡陪你,把你捅死,事情不就從根源上解決了嗎?”
他說完後,低頭看了眼表。
時間差不多了,他拖得夠久了。
“在等你男朋友嗎?”張升陽一語道破, “很不幸,他被黎明給纏住了。”
“聰明,可惜我等的人并不是他。”楊似漆勾了勾唇。
盡管在學校裡什麼也不能做。
但……
“抱歉啊,不小心聽了全過程?”熟悉的嗓音悠然地響起,有位Alpha從一顆樹下走出,站到兩人之間,卻面對着張升陽,說, “也許你還不認識我是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钰,是市警局局長的大兒子。”
知道宋钰是官二代的時候楊似漆并不太意外,但這個身份很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