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山不僅僅是《因果》的投資人,實際上,整個劇組的許多人都是由他親自招募來的。為了确保項目的質量底線,聶山特意邀請了幾位經驗豐富的導演和制片人來把控大局。
而對于其他位置,聶山則傾向于給予新人機會。因此,《因果》中的幾個重要角色都由新人演員或三四線的小演員擔任,副導、攝像、編劇等關鍵職位也多由新人擔綱。
多年的影視圈經曆讓聶山深刻認識到一個簡單的道理:資曆并不等于能力。無論是演員還是幕後工作人員,都有不少人在“倚老賣老”。
既然影視投資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高牆,那麼何不自己建立一個新的城池?
《因果》花了聶山很多的精力,成績也很不錯,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幾位主要演員,原本沒有簽約公司的,現在已被經紀公司簽下,他們的經紀人正帶着藝人們在社交場合左右逢源;而那些原本就有公司的演員,則趁着這波熱度迅速安排了後續的工作,并已對外公布了新的工作計劃。
聶山原本打算用這套班底進行二次合作,但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已經不太現實。
畢竟,即便二次合作的條件比《因果》更優厚,也無法與外界提供的更具吸引力的機會相比。
這是娛樂圈的常态——隻要資本手中握有更多更好的機會,就能不斷吸引并同化新人。
非胎生,非濕生,非卵生,乃化生。
想要另起爐竈,哪有那麼容易?
王維之搖了搖頭,語氣嚴肅地說:“聶老師,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給新人機會的。如果不是您,我們……至少我,還得再等很多年才能得到這樣的機會。”
“無論您什麼時候需要我,我都義無反顧。”顯然,王維之已經喝了不少酒,臉龐泛紅,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堅定與真誠。
聶山對王維之在劇組的表現一直有所關注,發現他在工作中非常盡責,正如預期的那樣,他的能力十分突出,導演也将許多具體任務交給了他處理。
幾個月的拍攝過程中,王維之的能力得到了顯著提升,他已經擺脫了年輕導演常有的青澀與固執。然而,即便如此,這還遠遠不夠……
“對了,我有個朋友那邊還缺一個攝影導演,你願意去試試嗎?”
“聶哥,我願意。”
————
晚上十一點多,謝輕泉接到了聶山發來的視頻通話請求。
取下眼鏡,揉了揉眼角,謝輕泉問道:“聶老師這是喝了酒回來?”
盡管聶山喝酒不上臉,但酒精卻賦予了他一種平日裡少有的放/蕩氣息,整個人顯得更加性/感。
聶山點頭道:“我給你報備過的,今天有個慶功宴。”
“心情不好?”謝輕泉敏銳地察覺到了聶山的情緒變化。
“嗯。”聶山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情緒波動,“今天不是《因果》劇組的慶功宴嗎……其實我當初就跟他們說過,《因果》肯定會成功,建議趁熱打鐵再合作一次。結果現在每個人都說公司有新的安排,沒辦法拒絕。”
“你覺得他們是認為我在客套,還是根本就沒考慮過繼續與我們合作?”聶山接着說,“試鏡時,每個人都信誓旦旦地說熱愛表演,隻要劇本好,片酬少點也無所謂。可現在,低于多少片酬就絕對不考慮。”
聶山心裡清楚答案,他也明白這些年輕的演員、劇組成員和自己不同,他們需要收入,需要向上攀爬,隻要有更好的機會,就會毫不猶豫地抓住。
自己是在挑選合作者,而别人也在挑選機會。
聶山理解他們的選擇,但他尚未達到可以完全冷靜面對這一切的年齡。
此刻,在謝輕泉面前,加上酒精的作用,難□□露出一絲沮喪。
實際上,謝輕泉也很驚訝,因為聶山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得非常強勢,展現出超越同齡人的強大與成熟。有時候,謝輕泉甚至忘記了聶山比他還小三歲。
想要改變世界,實現理想,卻發現現實與想象之間存在着巨大的差距,謝輕泉深知這種感覺。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是你的努力,《因果》也不會取得這樣的成績。人這一輩子,能影響的人、能改變的世界,其實很少。”謝輕泉溫柔地安慰道。
“謝老師,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 電話那頭的聶山問道。
謝輕泉确信聶山這是徹底喝醉了,否則怎麼可能說出這些話?
“不會的。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斷努力,你很好很好。”
聶山絮絮叨叨說他的經曆與想法,而謝輕泉則不厭其煩地安撫着他。
“要我過來陪你嗎?”感受到聶山對于自己的依賴與需求,謝輕泉也不扭捏,直接開口問道。
“不用了,我這就去睡覺了。”聶山還有僅存的理智。
大半夜讓謝輕泉開一個小時的車來找自己,明天還要開車回學校工作。這種事聶山還真做不出來。
不過在挂電話前,聶山對着鏡頭說了一句:
“謝老師,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