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泉第二天一早便給自己的母親撥了電話,讓她寄一點泡菜過來。
“行,等會兒我就去給你抽真空。”謝輕泉的母親孫芸芳是一位很嚴肅、認真的女士,她既然答應下來,就會在第一時間去完成,“老壇子裡的給你寄半斤?”。
彙報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情況後,謝輕泉握着手機沁出汗:“媽,下周你要不要來S市一趟。”
“我來做什麼?我在S市又住不慣。”孫芸芳已經退休,每天生活就打打牌、散散步,看上去很惬意,但終究是一個人,萬一在家裡跌倒怎麼辦?
謝輕泉多次提出過想把她接到S市來,但她就是不同意。
故土難離,孫芸芳還是喜歡生養自己的小城市。
“媽,我不是給你說我談了個對象嗎?我和他現在已經算比較穩定了,想帶給你見一見。”
謝輕泉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很多,畢竟當初他和孫芸芳之間冷戰了好幾年。
甚至出國留學一定程度上也是為了逃避這段關系的壓力。
果然,孫芸芳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沉默了,仿佛按下了靜音鍵一般。
許久之後,孫芸芳才緩緩說道:“你們才認識了幾個月啊,就想穩定下來。你們那個圈子分分合合太常見了,你真的确定你們是真愛,真的合适,真的能夠走下去嗎?”
“媽,我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且我也有能力承擔一切後果。”
孫芸芳又沉默了許久才說道:“行吧。我買好票給你說。”
“我來買票吧。你自己買票肯定又買廉價航空,坐着真的不舒服。”
“不用,你上次給我買的什麼商務艙,貴死了。”
“媽,我們兩現在都不差錢,你要享受生活。”謝輕泉知道孫芸芳省錢全是為了他,以前孫芸芳也是一個享受當下的時髦女性。
自從知道并接受謝輕泉的性取向後,她就一直在存錢,按照她的原話——要有足夠多的錢,老了才沒人能欺負你。
哪怕謝輕泉現在收入已經相當不錯,但孫芸芳依然很節約。
最終,謝輕泉還是成功說服了自己的母親,“媽,我下個月又有一篇論文要刊出來了,前前後後獎勵也有六位數,你就别幫我省了。”
挂掉電話後,謝輕泉覺得自己心裡更踏實了,他的生活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為了走向更好的未來,他必須要繼續努力——
例如,今年一定要順利結項,明年争取再拿個國社科,再發一篇五大刊,還有其他的部級項目……
謝輕泉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再次投入自己的工作之中。
而另一邊,聶山也同樣在工作。
聶山目前還沒有物色到滿意的劇本,而是去參加《因果》的慶功宴。
雖然這幾年聶山他一直在嘗試進行影視方面的投資,可成果并不多。影視投資,是一場絕對的資本遊戲,它們有自己的圈子和規則。
聶山的确是炙手可熱的影帝,但他還是太年輕了,積累也不夠,不足使他難以以個人身份參與到大型項目中。
尤其是那些熱門IP或大型制作,預期收益越高的項目,外界越不願意讓他輕易參與其中。
憑什麼把賺錢的機會白白給你啊。
《因果》已經是這幾年聶山投資最大的項目了,甚至還親自下場擔任了聯合出品人,客串了其中的一個角色,在宣傳期間更是陪着劇組跑了兩個綜藝。
随着《因果》在線上線下同步播出并取得了超出預期的成績,聶山已經收回了他的投資,并且未來還将有持續的收入流。
在當前的經濟環境下,《因果》的成功是毫無争議的。
作為投資人、聯合出品人,聶山自然需要參加《因果》的慶功宴。
“好了,你們别來敬酒了,今天你們才是主角。”
看着圍向自己的男女主,聶山笑着讓出了焦點的位置。
幾個主演最近風頭正盛,原本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憑借《因果》一舉躍升為三線明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晚宴的中心人物。
聶山并未多言,端着酒杯獨自找了個角落坐下,叫上了幾個曾經合作過的朋友一起喝酒聊天。
雖然也有人想前來拜訪聶山,但他似乎并不急于交際,顯得有些疏離。與此同時,幾位主演正在四處走動敬酒,大家的關注點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這些新星身上。
“聶老師,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酒。”沒過多久,《因果》的副導演王維之走了過來。
聶山端着紅酒杯說道:“大家都挺高興的,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王維之很認真地舉起了酒杯,說道:“聶老師,感謝你給我的機會。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沒有這次的機會。”
聶山笑着搖頭:“沒有的事兒,都是靠你自己的實力。”
實際上,王維之剛畢業不久,以其年齡和資曆能成為攝影已屬不易。三年前,當聶山擔任青年電影節First評委時,便對王維之的作品印象深刻,認為其具有強烈的商業潛力。
盡管First電影節偏向于藝術表達,王維之最終僅獲得了一個邊緣獎項,但這并沒有阻止他的前進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