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時真的繃不住了,她慢慢活動有些松動的手臂,從灰白色的地面抽了出來。
能量柱每次沖向黑兔,它的身體就往後退幾步。
形狀分明的黑兔逐漸變成一個橢圓的黑點。
酒時抓着槍,撒腿就跑。
黑兔窮追不舍。
“不是!你老跟着我幹嘛!我看着很好欺負嘛!!”
酒時的兩條腿邁在蹦床似的地面上,跑得那叫一個辛苦狼狽。
她逃跑的速度比不上兔子蹦跳的速度。
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又變成了危險距離。
酒時一邊跑,一邊掏褲兜。
還有什麼家夥什趕緊掏出來用,不然以後都沒機會用了。
忽然,她摸到了一個熟悉的小圓管。
那是她以免不測,随身攜帶的向導素。
陽光味的。
她精神海中的那棵樹喜歡。
異種好像也喜歡。
酒時緊急刹車,鞋側卡進地裡,擠出一大塊橡皮泥狀的白泥。
随即一想,不對。
萬一沒用呢。
她留下腳印,繼續逃跑,手裡倒騰着向導素管。
針管彈出的那一秒,迷人的向導素勾起黑貓的一聲慘叫。
它想要。
酒時改為兩手捧着向導素針管,像她這麼大度的人,自然是不吝啬分享好東西的啦。
她放慢腳步,轉身躺進地裡,黑貓來不及止步,從她身上跨了過去。
黑爪粗大鋒利,還閃着冷光。
酒時擡腳猛砸了一記腳邊的地面,一個大坑赫然顯現。
地面有了高低起伏,酒時的上半身劃向凹面的坑地。
後腿的黑爪從她的鼻尖掠過,成功落地。
而酒時手中已空無一物。
向導素針管紮入黑貓的肚皮,劃出一道細微的黑線。
“喵嗷!”
黑貓既像滿足,又像痛苦,焦躁地在白泥地裡打轉。
它不安地咬住尾巴,像個陀螺一樣飛速旋轉。
地面慢慢凹陷。
酒時遠離了是非之地,退到安全地帶繼續觀察。
它和之前見過的異種一樣,發亮的黑眸逐漸變得血紅。
黑紅相融,在越陷越深的泥坑中旋轉。
漸漸地,貓的形狀消失了,所有的部位變成了紅線,黑線,還有白線,三種顔色的線頭尾相接,在坑裡變得越來越大。
其中,連綴成圓形的紅色線條越發明亮。
最終,紅光在酒時眼前炸開。
嘩嘩啦啦,黑色的液體飛向半空,落入坑中的時候又變成了堅硬的黑色碎片。
黑貓,死了。
凹陷的坑慢慢恢複平坦。
酒時胸口的起伏慢慢歸于平靜,她盯着四零八落的碎片默數了幾個數。
然後,她飛速地扔下戰鬥包,從裡面掏出能量雨衣纏住自己的右手。
腫脹的手探入那堆危險不明的碎片,她左右清掃,直到看到那個鋁合金針管。
毫無疑問,向導素已經空了。
地上的碎片接二連三陷入白色泥地,酒時果斷伸腳,将針管踢飛出去。
四下環顧,确定沒有看見黑色的物體後,她做賊心虛地把能量雨衣放了下來,火速蓋住了那劑空針管。
酒時團起雨衣,連帶着針管一起塞進背包。
現在她身上還有一劑向導素,隻能再應付一隻殺不死的黑兔。
要想保命的話,還得快速找到大部隊。
污染區能量場混亂,所有的信号都會失效。
酒時手持能量槍,朝着天空發射出能量柱,灰白的天空中,光亮刺眼到無法忽視。
隻要隊友雙腳能夠站立在土地上,就一定能看到她的求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蕩的陸地上沒有人類的蹤迹。
等在原地的酒時腦袋上浮出一個大大的問号。
人呢?
都跑到千裡之外啦?
周圍異常安靜,危險似乎潛在其中。
她抱着槍,一邊警惕着,一邊又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酒時留在原地,前後踱步。
絕對靜止的環境中,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極為明顯。
蒼白的天空中有個物體正在快速移動。
那是運載式飛艦,酒時就是乘着這個型号的飛艦進的污染區。
她不明白為何這輛飛艦的着力點如此偏僻,周圍還沒有相同的飛艦。
當飛艇穩穩地落在她的身邊,酒時舉起槍,對準艙門的位置。
艙門沒開,駕駛艙先開了。
酒時的槍口立刻換了個方向。
“需要幫忙嗎?”清冷溫和的聲音比正主更先出現。
酒時如釋重負地放下槍:“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