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時看着它怪異的舉動,往它邊上的鐵皮箱看了一眼。
莫非,它也喜歡陽光味的向導素?
她又取出一支向導素,推開針頭,擠出一點兒向導素,然後懸在盒子上方緩緩移動,那團凝固的東西馬上又化作一灘黑水泥,順着針管的移動的軌迹快速移動。
最終,酒時停留在方盒子的邊角,那灘黑水泥奮力填滿上方的角落,不斷沖擊着方盒子。
“哐、哐、哐”
随着它身體的起伏,玻璃盒子竟然被頂了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它不急不緩,十分有節律,而且有些熟悉。
那日在淨化台實驗室聽到的節奏,似乎就是這樣?
酒時盯着那隻循光而動的東西,把手裡的針管翻轉朝向自己,放在鼻尖下輕嗅。
她聞到的是陽光味道的向導素,那它們聞到的是什麼呢?
向導素,還是能量?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智能AI給不了她的答案。
抱着緊張期待的心,酒時按住那隻發顫的手,又往脖子上紮了一針。
同時,她合上鐵皮箱,揮散了空氣中的向導素,始終觀察着盒子裡的小東西。
“啪!”
小東西和煙花一樣炸開,在盒子裡四分五裂。
那些“屍塊”變成了幹硬的水泥碎片,沒有黏在盒子上,更沒有拼湊出任何圖形文字。
酒時慌了,使勁搖晃方盒子,以前它可不是這樣的啊,
碎片嘩啦呼啦地碰撞在一起,沒有一點兒要黏在一起的打算。
它失去了一個粘液生物該有的活性,是真的死了。
酒時捧着異種的碎片盒子,不求甚解地抓起自己的頭發,簡直是被這個變故打得措手不及。
怎麼會這樣?
‘天降日主,異種将死’的預言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門口傳來電子鎖解鎖的聲音,酒時匆匆将方盒子塞回枕頭底下。
床上還攤着盒子,用完的向導素針管來不及收拾,東一個西一個地躺着,她胡亂地攏在一起,可門已經開了。
酒時一個飛撲,整個身子壓了過去。
從古洛依的視角來看,她妖娆地凹出身體的曲線,撐着腦袋朝門口打招呼,“你回來啦?”
作為熟悉的舍友,她這樣,實在是熱情過了頭。
古洛依:“......嗯。”
“啧,作為把彼此看光光的舍友,你好冷淡哦。”
酒時的描述将氛圍推向了奇怪的方向,古洛依多看了一眼床上那人奇怪的姿勢,
“我這麼冷淡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也是哦。”
酒時仍不肯放棄她優雅的做派,直勾勾地盯着古洛依,手不斷在床上摸索着遮蓋物。
毫不遮掩的眼神看得古洛依十分不自在:“你,一定要要保持這個姿勢嗎?”
“怎麼,不優雅?”
“不累嗎?”
“有點,但這樣可以不用換鞋。”酒時用來打招呼的手伸到後邊,把被子扯到身邊,裹住了身體和身下的盒子,順勢一躺,“我想直接躺。”
古洛依是個潔癖之人,看不得這種畫面,強忍住嫌棄别開了目光。
沒了關注,酒時終于可以調整姿勢,将身上蓋着的被子按到身下,讓自己躺在被子上,抱着胳膊換了個舒服的躺睡姿勢。
哒。
一個橢圓的小瓶子從被子裡滾了出來,掉在地上。
那聲音不大,剛好吓得酒時心髒驟停。
古洛依看見了地上的東西,匆匆略了一眼,提醒她:“你東西掉了。”
“嗷,好。”
她彎腰去撿,脊柱彎曲的弧度不像是個受損的病人。
“脊椎好了?”
古洛依作為給她送衣服的好舍友,自然是知道酒時為了逃避打架“摔傷”了脊柱,眼下活蹦亂跳的,多半是“痊愈”出院了。
酒時還是分得清調侃和關心的,她讪讪一笑:“再不好,老米都要搬到醫務室陪護了。”
“随口扯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來圓,你這不是把自己往死裡整嗎?”
“這不是想要擺脫麻煩嗎。”酒時緊緊地握住手裡的空瓶,“想走捷徑,實際上走了一條最遠的路......”
古洛依等着她繼續說下去,卻沒有下文了。
她歪着腦袋,眼神迷離,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你這個頓悟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酒時“嘶”地一聲::“我,我好像有點理解為什麼是希望政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