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鬧了不鬧了,待會兒把你的手打壞了可就糟糕了。”他一手攥着她的拳頭,一手輕柔地安撫,見鬼的溫柔。
“……”
酒時暗自發力,想要把拳頭抽回來,結果紋絲不動。
“你最近嗑藥了?”她沉默地盯着兩人的交握的手:“力氣怎麼這麼大?”
以前他倆實力明明差得不相上下,怎麼一個多禮拜過去,他就遠遠地把她甩在身後去了。
“小九兒你領進門,修行全靠我自個兒。”黑發藍眸的大高個不好意地摸着後頸,扭捏地像隻剛認主的小狗:“好不容易進了白塔,好兄弟我也是要努力的嘛。”
好小子,背着她玩命兒努力啊。
酒時氣兒消了,柏瑞安立馬眼巴巴地湊上來:
“你還别說,那一周的特訓課效果特别好,都快趕上我子學院兩年的進度了!”他又想勾搭酒時的肩膀,被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但還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扯着她的袖子:“結課的時候,我的排名一下子往前竄了好多,我可給你長臉了吧。”
酒時千方百計地把他一個B級撈進白塔,背後付出了多少,她從不啃聲,但柏瑞安知道肯定是不容易的。
其他學院的人聽說他們院裡有兩個非S級哨兵,一個個都嘲笑他們。
柏瑞安隻是想讓他們知道,酒時的選擇他是對的,也想讓酒時不後悔幫了他。
他像隻等待摸頭的狗狗,藍色的眸子亮閃閃的,滿眼希冀地望着酒時。
酒時擡起手,在空中愣了許久,最終爽快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B級的哨兵嗷,體質和我這個F級的就是不一樣,你實力變強了,長得是你自己的臉,好事啊!”
柏瑞安隐去眼中的失落,重新揚起樂呵呵的笑容:“光說我了,你呢,加訓的課程怎麼樣,吃不吃得消啊?需不需要我給你偷點向導素?”
“加,加訓?”
酒時腦子卡殼了。
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她好像隻和教官請了一天的假。
“酒時同學!”
說曹操,曹操到。
遠遠地,一道魁梧的身影氣勢洶洶地奔赴而來,身後似有噴薄的火焰。
教官旋風般地卷到酒時跟前,“我找了你半天,你跑這兒來偷懶來了?”
為了抓酒時回去練功,他可把地下城翻了個遍,一看到她怡然自得,不流鼻血的健康模樣,又想到自己被上級罵得跟龜孫一樣,氣兒就不打一出來。
計時表重新落回酒時的懷中,教官無情地告訴她接下來将要面對什麼。
“昨天隻練了兩個小時,剩下來六天,你還有46個小時課時,以後每晚加練一個半小時!”
不,不是。
這怎麼和昨天說好的不一樣?
酒時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教官,然後指了指計時表。
那代練的時長算什麼呢?
教官一眼看明白,冷哼一聲,“别想着偷懶。”
“……好的。”
酒時含淚告别柏瑞安,在教官的監視下一步步走向暗無天日的加練場。
一個字兒,往死裡練。
在無數聲“不練了”之後,人造太陽終于落入地底,輪到人造月亮上線。
酒時半死不活地拖着殘破的身軀走回宿舍,一開門還要迎接陌生舍友們的冷嘲熱諷。
“哎哎哎,我們這一批隻有一個F級哨兵,是不是就是她呀。”
“好像是的,聽說她今天還當中非禮向導。”
“天呢,天啟學院可是我的夢中情校,怎麼沒落到這個地步了。”
幾個女哨兵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要怪就怪酒時聽力太好,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她鼓起兩頰,把話全憋在嘴裡,告訴自己忍一時風平浪靜,日後還要睡一截集裝箱的。
冷靜。
一定要冷靜。
“你怎麼才回來。”古洛依的聲音蓋過了那些哨兵,一臉疑惑地望着一動不動的酒時,“我怎麼感覺你瘦了?”
酒時:!!!
終于有人發現她身體慘遭虐待了!
不開玩笑,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凹了進去,從對面看一定像個骷髅頭。
她一臉感動,轉頭就把哨兵的蛐蛐抛在腦後,準備向古洛依大訴苦水,告訴她今天自己過得有多慘。
“喏。”
一個金屬手環堵住了她即将傾瀉的苦水。
“這什麼玩意兒?”
酒時拎着手環,看了一圈,感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镯子,沒有半點科技感。
“曲教發的,你當時不在,我就替你領了,據說可以監測夢境。”古洛依的手腕上也有一個同樣的手環。
“監測我的夢做什麼?”
“因為預知夢。”古洛依對她的無知早已見怪不怪,“每個進化者在凝結出精神體之前,都會頻繁地做關于精神體的夢,也就是所謂的預知夢,監測預知夢有利于提前了解你的精神體,好做出相應的刺激,幫助你提前凝結出精神體。”
恍然大悟的表情并沒有出現在酒時臉上,反倒是更深的疑惑:
“為什麼要提前凝出精神體呢?這東西難道不是順其自然的嘛?”
“......”古洛依可沒想過這層:“反正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你有什麼不清楚的你去問曲教。”
一想到那個随時随地都能爆炸的人,酒時什麼問題都沒了。
“清楚!非常清楚!”
說着,酒時掰開卡扣,将镯子戴在手腕上。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的精神體長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