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隊長連連點頭,他也沒想到葉栀有這麼高的覺悟。什麼多勞多得,勞動最光榮,還不能挖社會主義的牆角,多好的娃啊。
葉栀被他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些話吧,都是她長遠記憶力的存儲,真的不是她說的啊。
葉栀羞紅臉,“那個,其實,一般一般般啊哈哈哈。”
春花嬸子:“女娃娃不用謙虛,嬸子知道你就是個好的,不像某些人,眼皮子淺,挖社會主義牆角。要是再早幾年,這種人早就被挂紅牌子了。”
挂紅牌子是批鬥的意思。
方月猛的顫抖。
她可是批鬥過人的。
“你,你們胡說,我沒有。這張床是我占的,葉栀沒來。她,她才是挖國家的牆角。”方月打死都不能承認。她之所以會下鄉就是因為得罪了人,要是她在鄉下都待不下去了,那她真的會死的。
都是葉栀這個賤人的錯。
床又不是她的,被她搶了又怎麼樣?她可是□□出身,像葉栀這種資本主義大小姐就應該被她踩在腳下。
方月壓下眼裡的嫉恨,開始哭。也不說話,仿佛這一屋子的人在欺負她。
春花嬸子見多了這種不要臉的,剛要狠狠的罵人,卻被葉栀拉住了手。
葉栀不僅張得好看,連手也白皙細膩,一觸碰,仿佛絲綢般滑膩。春花嬸子低頭,出神的盯着葉栀的手。
乖乖啊,不會真的是個仙女下凡吧?
“嬸子,算了,方同志要就要了吧。别為這點小事兒生氣,氣壞了身子,可讓人心疼了。”葉栀安撫,嘴巴似抹了蜜一樣。
春花嬸子更喜歡她了,但還想幫葉栀争取:“不行!咱們村裡最公平了,由不得這種眼皮子淺的占小便宜。”
葉栀:“沒關系的,吃虧一點沒關系,再說了,鬧下去對趙叔也不好。而且太晚了,叔和嬸子肯定也沒吃飯吧。我們就算了,畢竟今天也沒幹什麼活,可您和叔不一樣啊,忙了一天,還幫我們搬這麼重的行李跑上跑下的,還沒吃個飽飯,這樣不行。身體會受不了的。算了。”
春花嬸子還想說,但聽到身體受不了就想到自己老頭子的身體,這幾年老頭子為了家裡累死累活的,可不是熬壞了身體麼。要是再.....
春花嬸子沒想到葉栀一個外人竟然能為他們想到這地步。感覺今晚的勞累,總算沒有白費。
她歡喜的拍了拍葉栀的手,“你這個女娃娃啊,好心!”
葉栀更加不好意思的,其實她有自己的小算盤,不過不想鬧卻是真的。
趙大隊長雖然一開始沒對自己有過好臉色,但從來沒有惡意,甚至還幫自己忙前忙後,嘴硬心軟。
葉栀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誰對自己好,她都記得。方月不是好人,在這個村子裡還隐藏着很多敵人,虎視眈眈的盯着大隊長的位置,她都知道。
她不想因為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讓大隊長一家陷入困境。
葉栀笑道:“嬸子和叔也好。”話落,又轉了一個彎看向方月。
方月雖然在哭,她視線卻沒離開過葉栀,見葉栀看過來,立馬道:“我不會換的。”
這張床方月是不會換的,至于等隔壁回來她會不會搶更大的空間,到時再說。反正,她絕對不會讓葉栀這個小賤人如願。
葉栀給她白眼,理都不理她,視線又在這個小小的屋子掃了一遍,對着趙大隊長說:“叔,我看隔壁石頭堆那裡還有一間小房子,半開半關的,應該沒有人吧?那裡能住人麼?”
趙大隊長皺着眉,想了一會兒,才想起葉栀說的是哪個。
這個大院該破壞的都破壞得差不多了,現在能住人的幾個房間和廚房,都是後來修補的。
而葉栀說的是這個房間隔壁的隔壁,其實原本隔壁就有一間大房間,但因為聽說是地主的寶貝兒子居住過,就被批鬥的人給拆了。現在隻剩下原本地主兒子的小書房,也就是葉栀說的小房間。
這個房間位置不太好,被一堆拆下來的石頭堆包圍,進去的路也因為這兩年沒有使用,而給擋住了。
趙大隊長不是很贊同:“能是能,原本是地主兒子用來當書房的,後來放了雜物,再後來就荒廢了。太久沒使用,太髒了,你.....”
“那我明天搬到哪裡住吧。”葉栀直接定音,“這裡太小的,而我的行李有多。您看,過道放了一張床,以後小趙姐姐出來肯定不方便,還占用了她原本放東西的空間,這不好。”
趙小趙立馬表示:“我,我沒關系。”
“你現在是沒關系,但我們是要長久住的,以後東西肯定會更多,以後怎麼辦?”葉栀看着趙大隊長,“叔,隻要那個房子沒漏水,沒通風,安全就行,哪裡不是住呢。”
她說得潇灑,聽得趙大隊長更是松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這次下來的女娃娃,葉栀這個看着就嬌生慣養的最難搞。
現在看來,未必。
趙大隊長:“那行,你就今晚應付一晚,我明天讓你嬸子過來幫忙。”
“别别别,我自己就可以了,不用麻煩嬸子。”葉栀可不想再占便宜了。今天已經夠麻煩趙大隊長一家了。
“什麼麻不麻煩的,明天嬸子過來。”春花嬸子也大氣,“你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嬸子給你帶吃的。”
說完就跟趙大隊長走了,連帶隔壁來幫忙的男同志也一起,真的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看得葉栀和趙小趙連連稱其。
還以為今晚要磨很久呢。
葉栀和趙小趙對視了眼,眼裡都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