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真的太小了。
葉栀在這個小房間巡視了一遍,她不知道男生那邊是怎麼樣的,但整個房間真的太小了。
原本放兩張床加兩個人的櫃子雜物,可能剛剛好。但現在突然在過道上加了一張闆床,将原本的就不多的位置瞬間清空,連走路都不方便。
人貼着人的。
葉栀不解,問道:“為什麼在這裡放床,隔壁應該也是女生用的吧?”她想到進來時看到的鎖了的房間。
搬行李來的是趙大隊長和他媳婦,還有趙紅軍幾個年輕小夥,趙紅軍他們在隔壁,這裡隻有趙大隊長和他媳婦春花嬸子在。
回答的是春花嬸子,“隔壁那個知青回城探親了,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趙大隊長皺眉的将葉栀的行李疊高,但又怕疊得太高了到時壓到人,隻能将一個行李箱放到木闆上。
葉栀看着他的動作,眉頭蹙了蹙。
趙大隊長放好行李,轉頭看到葉栀的表情,又被氣樂了。
他發現,這個小女娃多事又較真,還什麼都放到臉上,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
他道:“你也别嫌棄。本來就沒預算會有三個女同志過來的,誰知道最後多了你一個,隔壁的女同志回城探親了,要等她回來才能搬進去。”
怕葉栀鬧,趙大隊長難得的解釋,“你放心,隔壁比這邊大。”
“那我要。”方月一直聽着他們說話,本以為撿了個大便宜,誰知道還有更好的?
她不樂意了,“大隊長,等隔壁回來,我要搬到隔壁。”
如此理直氣壯,帶着命令的口吻,令人聽着就不喜。
春花嬸子脾氣本來就沒有趙大隊長好,加上這一批知青帶回來晚,飯都沒吃,還要過來幫忙收拾,不感恩就算了,還嚣張找事?
春花嬸子猛地拉下臉:“我說你這女娃娃怎麼就這麼不要臉的呢?好的你也搶了,便宜也占了。現在看到别人有更好的,又搶?你怎麼不去公安局搶牢房呢?”
搶牢房等于坐牢。
這年代即使是城裡人都不敢将坐牢放在嘴邊,方月猛的聽到了換個說法的坐牢,傻眼了。
方月:“你怎麼胡說八道?”
“我胡說?”春花嬸子冷笑,虎着臉就将手裡的東西扔在地上,剛好扔的還是方月的,砰的一聲,極其響亮。
吓得人都跟着心跳加快。
春花嬸子可不管這些,叉起腰就罵方月。
“我胡說八道?也不看看你幹了啥?沒加床位前就直沖最後那張寬敞的,等我們加了床位,就搶了人家趙同志留給葉同志的。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
“你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沒給你臉啊?盡幹些丢人現眼的事,給老娘好好待着,待不下去就給老娘滾回去。”
春花嬸子說得又快又狠又大聲,完全不給方月留情面。
方月這次真的被吓到了,又氣又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比調色盤還要精彩。
她,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霸氣又不給人臉看的母老虎,怕了。
趙小趙看着也怕,趙大隊長到沒說話,畢竟這些知青是該整頓整頓,不然一天到晚的吃飽了就找事。
唯獨葉栀看着春花嬸子充滿驚喜和歡喜。
可不歡喜麼。
她不管是前世還是在古代那會兒,何時遇到這麼不經言辭修飾,就直接‘砍人’的語言?
簡直不要太霸氣。
她喜歡!
葉栀的喜歡宛如實質,春花嬸子不注意都難。開始還以為葉栀也來找事呢,誰知道擡頭一看,樂了。
被全村人誇獎的小天仙萌萌的瞪圓了眼,一副崇拜向往的看着自己,再硬心腸的人都會心軟。更何況春花嬸子向來是個嘴硬心軟的。被葉栀這麼崇拜着,春花嬸子.....
突然渾身充滿勁!
勁一來,春花嬸子就想為葉栀讨回公道了。
她向葉栀招招手,“小女娃,你要不要搶回那張床?”怕老頭子說自己,她立馬強調道:“那床是趙同志幫你占的。”
被Q到,趙小趙弱弱的道:“是我給你占的。”見方月瞪着自己,趙小趙縮了縮脖子,卻也沒有收回自己的話。
有人助威,春花嬸子瞪着方月的眼就更用力了,諷刺道:“人啊,還是要點臉比較好。别眼皮子淺,看到别人好的,就搶,小心老天收呢。”
“哦不對,咱們現在不興以前那套,現在是社會什麼來着....”
葉栀狗腿,抱大腿:“社會主義社會,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咱們要實事求是,多勞多得,勞動最光榮,不能挖社會主義的牆角。”
“對對對,就是這個話,我就說讀書好啊,你看,說出來的話多有文化。”春花嬸子對葉栀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了,看看,看看,村裡除了歸子就沒人說過這麼有文化的話,就是之前來的知青都沒有這麼高的覺悟。
“老頭子,這女娃就是個好的。”春花嬸子誇葉栀還不忘推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