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溋:“從天地中來,太祖探尋哀神嶺,于一洞窟中發現充沛靈氣。太祖鑽研數年,終于釋放出洞窟中的靈氣,自此天下修士修為突飛猛進。”
“不錯。”嶽長老贊了一句,忽然話鋒一轉:“是不是以為自己懂得多,就可以不來聽我的課?”
李溋一愣,正禮解釋道:“上個月弟子随師尊曆練,所以缺課,還望長老贖罪。”
嶽老師鼻孔裡出氣,道:“曆練?你才多大?書本知識沒學好曆什麼練?!知不知道上清派也帶你這麼大的弟子出去曆練,不慎落入邪教之手,十個弟子死于非命!那是十個弟子嗎?那是十個家庭!你是哪一階的弟子?在誰名下?!居然如此托大!”
李溋聽出責備之意道:“長老所言極是,但師尊帶弟子出去曆練,寓教于樂,途中教會弟子很多東西,與上課無異。再者,師尊的修為世上無人可及,随她出行很安全。”
嶽長老吹胡子瞪眼:“無人能及?好大的口氣!誰是你師父?”
一旁一個弟子忍不住提醒:“長老,李師兄他是……”
嶽長老看那弟子年齡比李溋大,卻叫師兄,心裡了然:“高階弟子是吧?老夫在玉匣宮三百年,就算讓掌門座下弟子來聽課,也是理所當然,你師尊多了不起?讓你逃那麼多課?這課你也别上了,把你師父叫過來見我!”
“就是這樣……”
聽完前因後果,山月道:“知道了,先吃東西,一會兒隻管去練劍。”
李溋道:“劍宗師父病了,今日下午都是嶽長老的課。”
山月:“……那,那去午睡吧。”
李溋點點頭,吃完點心後,姬雲亭帶他去睡覺。
見二人走了,山月道:“講發展就發展,怎麼能占用主課?”
姜麟搬來一大疊紙,放在山月面前,山月:“這什麼?”
姜麟:“嶽長老建議,需要新增的戒律。”
山月:“這麼多,我們是仙門不是牢房!”
姜麟:“嶽長老說了,修仙也得有章法,講規矩,呐,他說咱們哀神嶺裡有一隻珍貴靈鳥,上回新增戒律,不許弟子們亂跑進深山,靈鳥從一隻變成了一對。”
山月道:“那兩隻傻鳥發情期才湊在一起,平時當然隻有一隻。”
姜麟道:“還有啊,遊學取消長老覺得很好,至于補償弟子去别處萬萬不可,就由各師尊帶着,在哀神嶺裡兜半天得了,别耽誤上課。”
山月:“看傻鳥□□?”
姜麟一拍大腿:“别說!你猜對了!”
山月白眼微翻,起身指着茶幾道:“把那壺給我。”
姜麟連忙抱住那盞青玉浮紋壺:“這可是名家之作,五十年才做完一個!”
山月道:“什麼名家五十年做一個?做完餓死了!拿來!”
鶴鐘響,課歇,李溋回到嶽長老講堂。嶽長老掀起重重眼皮道:“來了,你師父人……”
呢字還未出口,嶽長老看見了李溋身邊的山月,他怔了怔,連忙起身正禮:“哎喲!師祖!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我這課講了七日,孩子們都愛聽,正想請您一起來聽一聽!”
山月客氣得笑了笑,柔聲道:“事情我都知道了。”
說完折扇指着李溋,忽然嚴厲道:“長老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敢頂嘴,手伸出來!”
李溋一臉無辜,伸手出來,山月不由分說,折扇啪一聲抽在手心,抽出一道紅印子:“滾去外面站着!”
李溋眼眶一紅,偷偷攥着手心道:“是……師尊……”
教訓完人,山月道:“抱歉長老,是我教徒無方。”
嶽長老此時的臉色别提多難看,尴尬道:“啊……原來是……是師祖的愛徒,這孩子真是,怎麼不說呢?”
山月展開折扇:“我的徒弟和其他仙師的徒弟難道不一樣麼?一視同仁是不是?”
嶽長老擦了擦頭上的汗:“是是是……”
山月往主位一坐,把那青玉壺放在嶽長老面前:“說起來您老一直在各宮各觀講學,和本座也好些年未見,如今阿溋在您這聽講,那孩子聰明,聰明人都不服管,還要請您多多包容。這壺是名家之作,一百年才完成一個,正配名師!”
嶽長老受寵若驚,接過茶壺仔細觀摩一番,他對山月了解不多,本以為踢到鐵闆,沒成想師祖還給自己送禮,自覺面子十足,說話也不自覺硬氣起來。
“師祖您太客氣了,阿溋這個時期,基礎最要緊,這曆練啊,能晚就晚些,不着急!對了,先前我跟掌門提議新增戒律一事,師祖您看過嗎?其實老夫漏了一條,就是師祖您位高權重,是仙門魁首,實在不該繼續住簡陋的竹屋,應該在最高處建一宮殿,才和您的身份。”
山月搖搖扇子,笑道:“有道理,有道理啊。诶我記得,你小時候說兩句話就臉紅,八九歲還尿床。現在已經是修仙界德高望重的前輩,見了誰都能指點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