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安剛想開口,哪想到護士又折返了回來。
“多注意一下你男朋友,舊傷傷口撕裂,再加上新傷,後半夜很可能會發燒。”話音剛落,門又關上了。
林伽安都還沒反應過來,無奈,隻能轉頭看向方以城。
方以城漆黑的眼眸看着林伽安,依舊有些漫不經心,聲音溫柔道:“林醫生,折騰到大半夜,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可能因為受傷的緣故,方以城沙啞的聲音,癢癢的,有些勾人,摩挲着她的心髒。
方以城看着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林伽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悠悠問道:“怎麼?看來今晚林醫生是想以身相許了?”
林伽安輕輕咳了一聲,看着受傷的方以城,妩媚開口:“方警官,就算今晚我想以身相許,但按照方警官你的身體狀況,看來也會力不從心了。”說完,上下掃了眼方以城,随即轉身離去。
方以城望着嫣然離去的林伽安,嘴角笑意漸濃。
回到房間,林伽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海中都是護士說的話。
最後還是認命般地起床,輕聲慢步地來到了方以城的房間。
直到走到了方以城身邊,一向警覺的他也沒有醒。
感覺到不對勁的林伽安伸手探向方以城的額頭,滾燙的溫度立刻傳導到了她冰冷的手背上,果然發燒了。
叫來護士忙了一夜後,林伽安也累得直接挨着方以城,趴着睡在了他旁邊。
清早,林伽安被一陣聲音吵醒,從夢中突然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睡在了床上。
昨天好像是睡在椅子上,怎麼起來就睡在了床上呢?
剛好,巡房的護士進來,對着一臉茫然的林伽安解釋道:“林小姐,昨天方先生退燒醒來,看你睡在他旁邊,把你抱回房間的。”
“說實話,林小姐你還挺粘人的,抱着你男朋友,都不肯松手......”
正在喝水的林伽安聽到後,被嗆到了,于是故作鎮定的反問道:“有嗎?”
“我們可都看到了......”
正說方以城,他就敲門進來了。
林伽安望向方以城,感覺到一陣心虛,突然看到他身後跟着袁晨媽媽和袁晨,有些驚訝。
袁蘭上前感謝道:“林醫生,聽說你住院了,特地來看看你,同時也要感謝你把我家小孩治好了。”
“袁晨恢複正常了?”
“正常是正常了,但一年之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說着,把有些腼腆的袁晨拉上前,讓他給林伽安打招呼。
袁晨畏畏縮縮地看了一眼林伽安,立刻就低下了頭,支支吾吾地道謝。
等袁晨母子離開後,林伽安還緊緊地注視着他們。
“是這個小男孩?”
林伽安點點頭,眉頭微微皺起,仿佛有些疑惑。
直覺告訴她,這個袁晨有點奇怪,但是她說不上哪裡有點奇怪。
————
出院後,林伽安和方以城又回歸了各自的生活,就好像兩條平行線一般,沒有什麼交集。
而關于人偶一案也沒有什麼線索和進展,案子陷入了僵局。
方以城在辦公室反複研究連環殺人兇手,發現兇手在三次布局中,有兩次都和國際象棋有關,巧的是鎮上有一家棋室,他準備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絲線索。
剛下過雨的天空陰沉沉的,仿佛下得不暢快,還要再酣暢淋漓地大下一場。
棋室位于一處偏僻的小巷内,石闆和泥土混合而成的小徑濕漉漉的,還有些泥濘。
方以城進門,剛把傘放在一側,就聽到一陣嘈雜的歡呼聲。
方以城上前,從擁擠的人群縫隙中看到,人群正中間放着一張棋盤,有兩個人正在對弈,一個是大約二三十歲的男子,而他對面坐着的——則是林伽安。
林伽安神色專注,眸子明亮,額頭微微蹙起,正在思索棋盤上的棋局。
棋盤上擺放的棋子,是之前連環殺手擺放的人偶棋子布局圖。
林伽安手執白色棋子,但處于劣勢少子的一方。
而現在輪到黑色棋子下了,執棋一方的男子,面對這種占上風的棋局,反倒顯得十分悠閑,仿佛勝券在握一般。
他伸出手,慢條斯理地把林伽安的一顆兵吃了。
圍觀的衆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都覺林伽安輸定時,她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即移動一旁的皇後,準備發動最後的攻擊,等她落子之後,棋局瞬時發生了逆轉,原本處于下風的白子,立刻占領了上風。
而黑色棋子因為國王身邊的棋子太多,國王無處可走,直接被林伽安的皇後将了君。
周圍刹那間鴉雀無聲。
執黑棋的男子微笑着,看向林伽安:“林小姐,好一招以退為進,甕中捉鼈,我鄧宇甘拜下風。”
随即,圍觀的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紛紛稱贊着林伽安。
林伽安的眼眸中也漏出一絲喜悅的光芒。
而在一陣歡呼聲中,突然從門口傳來一聲慌張的驚吼:“不不不...好了!廁所...有一具無頭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