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伽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中,她站在一塊巨大的草坪前不能動彈。
遊戲提示,她要通關真人版的掃雷遊戲。而且需要和另外一個人同時蒙上黑布,兩人先後随機移動,誰先踩到雷,誰就會受到懲罰。
林伽安嘗試掙脫這個遊戲,但總有一股隐形的力量束縛着她。
無法,她隻能硬着頭皮玩這個遊戲。
遊戲開始,林伽安在規定時間内慢慢移動步伐,幾個回合下來,兩人都相安無事。
隻是這次,當她把腳緩緩放在地上,能感覺到腳下有輕微的凸起,她知道自己是踩到雷了,緊接着耳邊傳來一陣提示音。
她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毫無波瀾地等待着她的懲罰。
但眼前突然出現了她的母親,以及一旁的方以城,兩人面朝着她,對她微笑着。
下一秒,她就眼睜睜地看着眼前兩人突然被地雷炸得四分五裂。
随即,她猛然睜開眼,從夢中驚醒,看到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時,她呼出了一口氣。
剛才驚恐血腥的場面還曆曆在目。
林伽安調整呼吸,剛準備起身,就聽到了旁邊護士的對話。
“剛推走的這一床病人昨晚送進來,沒熬過今天,就走了。”
“是呀,年紀輕輕就這麼沒了,太可惜了。”
“唉,送進來的時候已經渾身都是血,手術室裡血一袋袋往他身上灌......”
林伽安聽完後,心中一驚,急忙拔掉手上的針頭,也顧不上穿鞋,急忙沖了出去。
剛出門,就看到走廊上蓋着白布被推走的推車。
她大喊了一聲,讓前面推車的工作人員停下,整個人急忙跑了上去。
推車的工作人員停了下來,驚訝地回頭看向林伽安。
林伽安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走到推車旁,注視着覆蓋白布的屍體,一股悲傷湧上心頭。
眼眶濕漉漉的,她的手顫顫巍巍地伸到半空,正猶豫着準備掀開白布。
“林醫生,你幹嘛呢?”
謝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林伽安看向滿臉疑惑的謝哲和張磊,也有些不解。
看了看毫無悲傷的兩人,又看了看推車上的标牌,她臉上揚起一抹微笑,開口道:“我鍛煉身體,你們老大呢?”
“我們老大在你隔壁的房裡呀。”
“哦,那我先回去了。”說完,林伽安落荒而逃。
一旁的張磊已經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朵邊上了,謝哲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難道林醫生是把他認成我們老大了?”
反應過來後,立即跟了上去,在林伽安耳邊絮絮說道:
“林醫生,看來你還挺關心我們老大的嘛!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們牽個線。看得出來我們老大心裡也有你,不然爆炸前的最後一秒,怎麼會把你緊緊抱在懷裡。”
林伽安聽得頭大,防止他再次語出驚人,于是急忙開口阻止道:
“謝哲,我替你老大謝謝你。換成别人,我想他也會出手的。” 說完,轉身進了房間。
獨留謝哲在過道中納悶。
林伽安一進門,就想找個縫鑽進去,臉上微微發燙,估計現在謝哲正在繪聲繪聲跟方以城講她剛才的烏龍事件。
過了一會,林伽安敲開了方以城的房門。
病房裡靜悄悄的,暖氣也開得很足。
林伽安一進門,就看到了床上的美男上半身赤身裸露着,健壯精瘦的胸膛微微凸起,下面是溝壑分明的腹肌,修長筆直的腿上套了一條醫院的病号褲。
胸前纏繞着的一圈紗布,異常刺目。透過白色紗布,依稀還能看到滲出來的點點猩紅。
正在閉目養神的方以城懶洋洋地掀開眼皮,擡頭看了一眼林伽安。
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喉結上下滑動,打趣道:
“林醫生,你現在看到的是個活人。”
林伽安聽到後微微一怔,露出一絲窘迫,在臉上挂了兩秒鐘之後就直接消失了,随即露出了一絲白色雪狐般的狡詐。
她風姿搖曳地走到方以城身旁,微微俯下身,溫潤呼吸噴薄在方以城的耳畔,一隻手放在他堅硬的胸肌上,嘴上還妩媚地挑撥着:
“方警官,大恩不言謝,那小女子隻能以身相許了。”
話畢,有些冰冷的手輕輕劃過方以城受傷的包裹的紗布,撫摸着另一側的肌膚。
方以城一把抓住林伽安不安分的手,漆黑的雙眸盯着林伽安。
林伽安也隻好作罷,一臉可惜,歎氣道:
“唉,白費了我這麼一番苦心了,原來我們為人民服務的方警官這麼潔身自好,那我就省了。”
話剛落,就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方以城看着林伽安,嘴角弧度漸漸加深,随即薄唇微動,禁欲的聲音,低沉而克制:
“哦?這是盛情難卻了?既然林醫生你都這麼邀請了,那方某也不推辭了,敢問林醫生,你準備怎麼以身相許呢?”
林伽安剛沉浸在她的喜悅中,聽到方以城的一番話,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