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着聲音望去,發現門邊趴着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男人連滾帶爬進了門。
話音剛落,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林伽安就率先起身,腳步匆匆地走向廁所。
棋室連着走廊,而廁所在走廊的另一側。
林伽安沒走幾步,就看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背影,小跑上前一看,果然是方以城。
兩人達到廁所後,就看到廁所的其中一格裡,蹲跪着一具屍體,整個肢體呈現忏悔狀的模樣,雙手合十,好像在祈禱着什麼,隻不過脖子上的頭顱已經不知所蹤,被切割的橫截面十分粗糙,類似于尖銳齧齒狀的刀切割而成。
林伽安上前一看,發現屍體手臂上有一些淡紅色的屍斑,說明死者的死亡時間并不是很長,并且在手肘的關節處,有暗紫色的斑痕,斑痕的邊緣十分清晰,這是非常明顯的“冷凍傷。”
被害人很可能是處于瀕臨凍死的狀态下,被砍頭的。因為這時的屍體最好切割,并且也不會出現血液飛濺的情況。
而一旁仔細觀察的方以城則在斑駁的花崗岩地面上,發現還有未幹涸的泥土痕迹,很明顯是小車輪傾軋的滾痕。
方以城望沿着車轍痕迹,向外走去,發現旁邊的走廊上陳列着兩隻綠色的垃圾桶,一隻垃圾桶裡裝滿了各色各樣的垃圾,而另一隻卻空空如也。
往裡一看,黑色的垃圾帶上有一層血迹。
兇手是用垃圾桶,将屍體搬到這裡來的。
而這時,走廊的遠端烏央烏央傳來一陣腳步聲。
林伽安看着垃圾桶,瞬間明白了,快速道:
“方警官,兇手處理完屍體後,一定還來棋室圍觀下棋了。他這種視遊戲如命的人,一定會參與其中,因為親自參與其中卻不被人發現的成就感,他是十分享受,并且樂此不疲的。你剛才進棋室的時候,有注意到什麼特别的人嗎?”
一經林伽安提醒,方以城才注意到,剛才進門的時候,迎面走出來一個黑衣男子,男子十分奇怪,帶着黑色的帽子,臉上還用黑色的口罩捂了起來,露在衣袖外面的手上也帶着黑色的皮手套。
“有,一個形迹可疑的黑衣男子。”
話音剛落,方以城就望着擠成一團的人群,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黑色身影,他急忙沖進了人群。
但無奈,擁擠的人群中,他費力地穿梭着,而那個黑色人群隻是睥睨着一雙眼睛,輕蔑地注視着他,也不跑,仿佛正在等待方以城來追他。
等方以城快要擠出人群時,他才快速下樓。
方以城看到他消失在樓梯口,急忙加快腳步,飛奔下樓。
而這時,天上又開始下起了大雨。
在綿密的大雨中,方以城緊緊跟着那個黑色的身影。
江南弄堂小巷猶如迷宮一樣,紛繁複雜,黑色的身影七拐八繞地靈活穿梭在看似相同的建築裡。
剛拐過一個彎,方以城就發現黑色身影消失了。
前面是一處死胡同,裡堆滿了各種淩亂的雜物。
方以城停住腳步,靠在白色的牆旁,拔出腰間的槍,扣動扳機,正準備搜查。
剛準備邁出去,就被後面的人拉住了。
方以城下一秒就抓住來人的手,側身一個過肩摔。
而他身後的人手腕一轉,整個身子繞了一圈,就躲過了方以城的攻擊。
方以城轉頭,就看見渾身濕透的林伽安,眼神堅定而嚴肅,緊緊地抓住方以城,随即示意他看一幢屋子的屋檐下。
幹燥的地上有兩串濕漉漉的腳印,沿着一側的樓梯向上。
小屋的四面都有階梯,林伽安示意方以城往南邊一側上去,而她則往北上,直接夾擊西邊的黑衣男子。
兩人剛上樓梯,就看到黑衣男子蹲在樓梯口,正望着下面。
方以城趁男子不注意,直接三兩步飛身上前,擒住了黑衣男子。
“饒命,饒命!”黑衣男子痛喊出聲。
方以城拿出手铐,把黑衣男子反手拷了起來。
黑衣男子有些委屈,急忙哭訴道:“警察叔叔,有個男的找我,給我錢,讓我假扮他,說你們在玩遊戲!讓我盡可能不被你們抓到!”
方以城注視着眼前的人,眼中露出一絲愠色,但仍然克制着自己:
“什麼時候開始的?”
“棋室樓梯下。”
噼裡啪啦的雨聲急躁地砸在地上,好像在訴說着憤怒。
方以城轉過身,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煙,剛準備打火,口袋中就傳來一陣悶悶的手機鈴聲,接通後,謝哲急促的聲立即傳了過來:
“老大,不好了,棋室剛才那個目擊者,被擊倒在了另一處偏僻的小巷裡。”
謝哲嗓門大到,站在一旁的林伽安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好一招調虎離山之計,既把他們戲弄了一番,又輕松把目擊者解決了。
看來,這個兇手的作案心理是愈發猖狂變态了,甚至連作案手法否直接升級了。
方以城挂斷電話後,鈴聲又響了起來,他微微皺眉,看到來電顯示後,還是接了起來,電話一端的張磊語氣十分嚴肅:
“老大,剛剛接到報警,說安華小學有人在足球堆裡發現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