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早已得到他們回來的消息的蕭餘風也匆匆趕過來，他略一皺眉，問，“是……不久前？”

“四年前。”謝無昱并不想多談，他如今思緒有些亂，隻是歉意看着蕭餘風，“隻怕修真界是沒有了。”

蕭餘風随意擺了擺手，“無事，你和白辭沒什麼大礙吧？”

“嗯，并沒有。”

謝無昱剛剛說完，澤狸忽然垂下腦袋，仔細嗅了嗅他的氣息，笃定道：“你身上，有狐妖的氣息。”

謝無昱：“嗯，打了一架。”

“你不會……把它的力量吸收了吧？”澤狸看着他無所謂的模樣，木然道。

這話好生古怪，謝無昱不解看向澤狸，忽然發現蕭餘風也亦是一臉沉默。

“你……可知狐妖的妖力不能随便吸收？”

謝無昱：？

“容易……被同化。”

蕭餘風說的委婉，但是澤狸卧倒下來，懶洋洋道：“就是容易變成狐狸，或者出現狐狸的特征。”

謝無昱：……

謝無昱：？？？

他木然擡起手，看着早就愈合的爪痕，表情好像在表達他想拐回去把那狐狸抽筋拔骨。

“你……”蕭餘風也不知說什麼好，若是真有什麼症狀，被臨天門的人發現了還好，若被外面的人發現了……

謝無昱面無表情想，雖然他很想沒事出去閑逛，但是絕對不是頂着倆狐耳或者狐尾巴到處亂蹿。

他歸棠靈尊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而且……

“這種變化的話，一般隐藏的法術不管用，稍微會一點的修士都能看出來。”

謝無昱：呵。

“若真有什麼……咳……無昱，不如你去凡間躲躲？畢竟都是凡人？”

此凡間非彼凡間，與混雜着修士仙門的凡間不同，在最東邊有一處叢林，穿過叢林便是隻有凡人的世界。

為了避免修士擾亂凡塵，鎮守東方位的芸光仙君設下陣法，凡是修士若要入凡塵，便會封去九成力量，且若肆意為禍凡間，也會遭受天譴。

謝無昱揉了揉眉心，心想我是瘋了嗎往那邊跑？要知道那叢林可堪比昆侖雪山那鬼地方。

但是……

“既然你說不想讓白辭跟着他們練，不如帶他去曆練？有時候術法可能沒有為人處世重要。”蕭餘風建議道。

謝無昱沉默着，摩挲着手腕，似乎在考慮。

“而且正好去劍閣給他弄把名劍，堂堂歸棠靈尊的徒弟，拿把普通劍算什麼？你要是懶得去，我可就帶着他去了。”蕭餘風半開玩笑道，他看着謝無昱好似恹恹欲睡的模樣，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啧，一個個比我都着急。”謝無昱眨了眨眼，那眼眸中再次染上笑意，好似剛剛那模樣不是他。

“我挑個時間，起碼讓他稍微做個樣子。”謝無昱站起身來，朝着弟子堂走過去。

蕭餘風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澤狸，說：“好像變了。”

澤狸舔了舔爪子，點點頭。

……

謝無昱順着山路向下，一路上收到不少目光，他沒當回事，隔着老遠就看見邵芸長老帶着三四個人過來，其中就有當初在北鴻秘境和白辭待在一起的翡白。

邵芸一見他，先豎起眉，冷冷道：“歸棠靈尊好生清閑。一連幾日不見人影。”

“诶，這不是北鴻秘境那事情惹得嗎？要不是因為這個，至于一連幾日到處找線索嗎？”

北鴻秘境被人動了手腳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也正好成了謝無昱的擋箭牌。

邵芸從鼻腔裡哼了一聲，讓開一條道，說：“你那小徒弟也被捉去當苦力了？一來就困得不行。”

謝無昱心中緩緩生起一個問号，看着邵芸的表情仿佛她在說什麼胡話。

“是真的，白辭他狀态很不對，險些站着就睡着了。”翡白小聲沖謝無昱道。

“嘶，我去看看。”謝無昱回憶着上午送他去弟子堂時不還活蹦亂跳着嗎？

這才過了多久？而且出去這幾日也是日日睡足了三四個時辰的好嗎？

此時正值中午休息時刻，弟子堂内并無多少人，謝無昱不是很費力的就找到了趴在桌案邊上睡着的白辭。

以他的修為，不需要刻意隐瞞腳步聲也絕不會被小弟子發現，于是，謝無昱就光明正大走到了白辭身邊，微微彎下腰來，剛想喊醒他這個小徒弟，伸出的手忽然頓了一下。

他看着一抹紅色悄然爬上白辭的眼尾，正不斷往兩邊擴散。

謝無昱皺起眉來，剛想伸出手仔細确認一下，白辭卻猛然睜開了雙眼，本來壓着的右手不知從何處摸出了短刃，一下子沖着謝無昱而去。

謝無昱自然不可能被這種身法制約住，他擡起手，兩指夾住刀刃，另一隻手在白辭眼前輕輕一彈，然後說：“喂，你要欺師滅祖啊？”

白辭好似才反應過來，他瞳孔才聚焦，看清眼前的一幕刹那間臉色發白，當啷一聲，短匕首掉落在地。

“我……”

“被夢魇住了？啧，多大的人了，要不要師尊安慰安慰你？”

見謝無昱神色未變，白辭臉色才好看一些，含糊不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