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門派比試即将來臨,昆侖墟比起平常多了幾分熱烈的氛圍。
山上山腳,各峰各門多了不少打卡的弟子,外出閑逛的弟子也收了收玩心,功夫全撲在修煉上。
大多弟子都在心裡琢磨着怎麼取得一個好點的名次,找個靠譜的好老師。
還有一點尤為重要,這次比試幾大門派都會參與,昆侖墟上下整裝待發,誰也不想給自家宗門抹黑丢人。
昆侖墟在這一個月内,頒布了條新規。
禁止弟子深夜無故外出。
由幾位長老輪流負責監管此事,專抓在外閑逛的纨绔。
本來這是也到不了華清疏頭上,奈何有位長老外出遠門未歸。風輕策念着華清疏神識力極強,跟個活雷達似的,這事又對她養傷無礙,就打算讓白歡和她組個團。
華清疏指哪,白歡打哪。
分工合作,幹活輕松。
良辰美景,水色蔥茏。
有人烹茶煮酒,好不惬意。
白歡看着華清疏從掌中的茶盞升騰的熱氣,外袍如雪一般在空中翻動。她素手一挑,金絲镂刻的茶具滋滋作響,青梅的氣息翻滾開來,一派茶香。
“也不嫌麻煩,”白歡嘴裡說着,手裡不老實拾起一個小茶盞,有些燙微抿,“好喝。”
燕雲台高門大戶,向來不吝啬教女兒各種技藝,華清疏的茶技向來出色。
白歡看看天空,有些犯困,不禁問道:“就這樣守到天亮嗎?”
華清疏輕輕應了聲:“嗯,對。”
這茶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給你醒神的。
華清疏放開神識捕捉空氣中的魔氣,一旦哪裡有異動,她就會立刻察覺。
已至子時,昆侖墟大多數人已在夢鄉。
看來今晚無虞,華清疏剛這麼想。突然,腦海裡閃過一絲黑氣。
在竹溪舍。
還這是迫不及待啊。
随即喚出青霜,禦劍前往,白歡緊随其後。
“到底有什麼,”謝卿辭看着在地上蛄蛹的宋鶴曉,“沒事我要回去睡覺了。”
大半夜把人從床上弄醒,說是有好東西給他看,搞半天什麼都沒有。
見謝卿辭想跑,宋鶴曉忙得抱住謝卿辭的大腿:“馬上就好,再等等我。”
手上滿是泥,先是拿石頭撬,過了幾下想起自己的劍,開始拿來挖土。
鑄劍的老師傅若泉下有知,豈不是棺材蓋都要被掀起來。
謝卿辭無奈,還是順着宋鶴曉的意,幫他一起挖起來。
“哐當”一聲,劍尖應該撞到了什麼東西上去。
聽得宋鶴曉神色一喜,他嬉皮笑臉道:“我就說有東西嘛。”
兩三下一擦,是個幹淨的褐色甕,在肚子上草草刻了幾刀不知是什麼形狀的動物。
宋鶴曉手腳十分利落,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馬上就要打開那甕:“下午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埋的,當時就覺得有問題。”
“先别開。”
謝卿辭心裡莫名有點抵觸,想去阻止宋鶴曉。
一股魔氣順着打開的縫隙鑽出來,跟條惡狗一樣咬上他捧着甕的手。
“小心!”
謝卿辭一道靈力沖散成形的魔氣,魔氣見狀不再和宋鶴曉糾纏,轉而沖向謝卿辭。
形狀不小,但攻擊力依然很強悍。
謝卿辭後退幾步,召喚出昆侖墟發的桃木劍,立住身形後,朝着魔氣最濃郁的地方奮力砍去。雖然修為不高,但一招一式還是能初見風範。
他左腳往地上一踢,同時手中又灑出些什麼,混着殘枝落葉,成功将那魔氣引到了一片空地處。
有些吃力,謝卿辭暗自思忖。
宋鶴曉跟個死魚一樣躺在地上,顯然也指望不上他。
謝卿辭看準點位,想起了什麼,長長的睫毛翻動,那雙鉛灰色的眸子也随之閃動,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表面看起來好像被魔氣打得毫無反手之力,實則要是盯着他的腳尖,就會發現這是一個未成形的陣法,随着他的步子越加雜亂,這個陣法逐漸變得完整起來。
謝卿辭的神色也變得愈加認真,成敗在此一舉。
最後他将桃木劍撞進松軟的泥地裡,劍身入地三寸之時,“咔嚓”一聲斷了。
不過也夠用了。
金色的光芒乍現,就如那晚在蒼勠秘境華清疏所布下的陣法一般,隻不過比那個更小更簡單。
魔氣沒想到會遇見克制它的東西,金色的光芒是束縛也是捆綁。
它瘋狂沖擊着,試圖鑽什麼空子好逃出來。
謝卿辭剛松一口氣,不料桃木劍寸寸折斷,幾下成了一堆廢木頭。
魔氣跟人似的,見這個樣子,嘶嘶兩下,很是雀躍。它也不着急逃跑,而是迅速湊到謝卿辭面前,妄圖鑽進他的眼眶。
魔氣嚣張地叫着,頭部離謝卿辭的瞳孔隻差毫厘。